……
乾清殿。
骠骑大将军的陈情书被呈了上来。
宁玄礼翻阅,顿时拧起了眉头。
当即一下掷在地上,声音冷沉,愠怒,“混账!”
季长晖赶忙捡起来,“殿下,这是怎么了,这封奏折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中秋宴所用的杯具,都是将军府送来的,孤尚未追究他,他反倒敢上书求情!”
太子的声音格外震怒,“更甚至,奏章之上,竟敢写成万岁,父皇如今尚在,他这样呈写,是要把孤置于不忠不孝之地吗?!”
季长晖确实惊讶。
这几日呈送上来为楚良娣求情的折子,不在少数,谁料到骠骑大将军自己呈的折子,竟会笔误成这样?
“殿下息怒。”
“长晖,拟旨。”
“属下听命。”
宁玄礼眸色幽深,噙着几分冷意,半晌,平静道,“将军府所呈上书,言语不敬,目无君父,藐视皇恩,心怀不轨,着令骠骑将军留府反省,不得上朝,禁其入朝百日,凡所有敢上书求情者,一律俱照此论处。”
“是,属下即刻传旨。”
……
芳华殿。
外殿侍奉的侍女得了消息,赶忙过来禀告。
“惜玉姐姐,奴婢听说,主子的父亲,骠骑大将军遭到了太子殿下的训斥!”
惜玉一惊,“怎么回事。”
“是这样,将军上书为主子求情,不知是否忙中出错,竟将末尾问安之语,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写成了太子殿下万岁万万岁……”
“什么!”
惜玉顿时震惊,“那殿下如何处置!”
“太子殿下斥责将军目无君父,心怀不轨,还禁朝百日呢!”
惜玉倒吸一口凉气。
大祁开朝以来,何曾有过被禁朝百日的大将军!
这么说来……
主子若要复宠,岂不是难于登天。
“你们在说什么!”
楚灿眼神慌张,步伐凌乱的冲过来,她难以置信,“你们再说一遍!”
惜玉只得劝道,“主子,将军上书,算是朝堂之事,您还是不要管了。”
“父亲一向谨慎,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楚灿狠狠一僵,“父亲一定是被人陷害,眼下就连父亲都被陷害了,想必江怀王府,定是要选择明哲保身了。”
惜玉不知该如何规劝。
只得道,“主子,忍一时风平浪静,咱们还是忍耐一时,以图来日吧,将军被斥,又被禁朝,暂时是帮不上主子了。”
楚灿浑身一颤。
到底,到底是谁要害楚家……
……
江怀王府。
本打算呈上东宫的奏折,被立即撤了回来,骠骑大将军被禁朝百日的消息传开,谁也不敢再上书为楚良娣求情。
书房几个抱团的官员,正与江怀王爷议论此事。
谢摇光听了这一番动静。
漫不经心的哼了声,谁能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东宫本有两位侧妃,如今就只剩下一位了。
他一时间不知该夸赞她手段高明。
还是该佩服她心狠手辣。
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去,这是什么狠毒妇人,当真是观音面,蛇蝎心。
他注视着墙上那幅画像,眸光渐深。
想来此时此刻,她没了孩子,定是又躲在太子怀里痛哭流涕了。
又拿她那一汪眼泪去骗人!
真是……
谢摇光沉默许久,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她到底是什么神态,什么表情,去勾引,去迷惑,这位素来睿智的太子殿下的。
“世子爷,宫里来消息了。”
管家回禀道,“和声署管事已年迈告老还乡,特意举荐了您去入职,等过了皇长孙的丧仪之期,您就可以在和声署当职了。”
“知道了。”
“奴才告退。”
管家有些欣慰,素日吃喝玩乐的世子爷总算做了点正事。
不过他也想不明白,
为何世子爷有着王爷的人脉,有更好的选择,却非要进宫当一个区区四品官……
令人费解。
……
常熹殿。
沈青拂坐在软榻上,手里抱着那只她亲自缝的虎头帽,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四个侍女不停的抹泪。
侍琴安慰道,“主子,您亲自为皇长孙缝制的虎头帽,正可以安置于皇长孙的衣冠墓,皇长孙泉下有灵,定会感激您,您就稍稍安心吧。”
杜若来送补药,放在桌上。
“姐姐一日未回常熹殿,妹妹甚为担忧,特意送来补药,还请姐姐笑纳。”
沈青拂淡漠的嗯了声,“有心了。”
她与宁玄礼说了要回来一趟,取下那只虎头帽,置于珩儿的衣冠冢中。
他便也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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