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洗,刚刚你婶子还说,你这手要好好养着。”

    “往后你们俩洗手用香胰子,擦香膏。要将手养得跟这县城的姑娘一样。”

    “女学不是还教绣花吗?你们都好好玩,手要太粗糙,容易刮。”张春花又将抹布抢回来。

    她这辈子是开不出花了,但是女儿们不一样,她要托举她们开花,开最绚丽的花。

    “娘,那我干什么?我不干活,那不成吃白饭的,不成。”周彩霞可不做吃白饭的人。

    “那你就做布偶娃娃,做好就放在咱们铺子里摆着,一定能卖出去。”

    “彩云你继续做含香珠,成衣铺不收,咱们自己卖。”张春花不用猜,都知道成衣铺为啥不收。

    不是老板娘的问题,而是她们与顾家的问题。

    “娘,婶子我要给你们上课,我在学堂学到的一切,我都教给你们。”周彩霞跟姐姐约定好,每天都要努力学。

    回家教娘跟婶子,这样两份的束脩,就可以学四个人,不亏。

    “好呀!”

    “我去找一块木板,再搞一块黑炭。”张春花听女儿这样说,很是高兴。

    赵巧珍指着自己,“我也要学呀!”

    “我很笨的,学一个字,要认很长时间。”

    她是羡慕孩子们上女学,可没想过让自己学呀。

    o(╯□╰)o

    “对,婶子你也要学,将来狗蛋哥哥考上秀才,当举人老爷,你可是老夫人。”

    “现在多学点字,往后呼奴唤婢,咱们也不怯场。”周彩霞挽着赵巧珍的手,冲着她撒娇。

    让她一定要学,还得好好学。

    “好好好,那就借咱们彩霞的甜嘴。”

    “我学,我学还不行吗?”赵巧珍摸着彩霞的头发。

    这孩子,现在一头黑发,个子蹿上来,真好。

    以前就是个瘦瘦小小的黄毛丫头,这孩子啊,吃嘛嘛香,不像他们家的狗蛋,吃啥都没用。

    养孩子,就得这样的,有成就感。

    “来,跟着我念,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婶子,你不能笑,要好好念。”周彩霞当起了小老师,很严厉的那种。

    赵巧珍就这样开启了“苦逼”的日子,不但每天要干活,还得学习认字,写字。

    没错,她还得写字,每天两张大字的作业。

    周铁牛父子,看着她写的字,笑弯了腰。

    “巧珍,没想到你的克星居然是彩霞,你居然学起了写字。”

    “不过你这个字,比咱儿子的字大了好几倍。”

    “横是横,竖是竖,很不错。”周铁牛看着妻子的大作,认真地点评。

    赵巧珍抢回来,“那也比你强,往后我比你更强,我能认识一百个字,一千个字。”

    “那是,我媳妇一直都比我厉害。”

    “狗蛋,你可得好好学,不能比你娘差。”

    张春花这边,也是被两个女儿轮流夸奖,夸得她都不好意思。

    幸福的味道,大概就是你在意的人正在夸你。

    “娘,你要是去女学上课,绝对是第一名。”

    “你是世上最好的娘,这猪蹄是天下第一好吃。”

    “娘,我好幸福呀。”

    食肆生意跟她们期盼的那样,越来越好。

    中间也有人找麻烦,但是都被周铁牛带人打跑了。

    打铁的汉子们,往那一站,就有震慑力。

    一个月后,周狗蛋跟周正海都去参加院试,赵巧珍魂不守舍,连续打碎三个碗后,张春花让她休息。

    “巧珍,你回家歇息吧,店里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张春花有些担心她。

    店里生意稳定下来,每天要用的食材,全部都提前准备好,不是很忙。

    “我回家更容易多想,铁牛陪着去了。”

    “我其实不在意这孩子能不能考中,就是怕他身体不好。”

    “都说那考场,吃不好,睡不好,每场考试都有人被抬出来。”

    “我让狗蛋读书,就是图他往后不用干力气活,拨算盘做个账房就可以。”

    “不像你家正海,他是个读书料子……”赵巧珍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他们在这里开店后,只有周正河跟杜大妮来了几次,有时候还留下帮忙。

    周正山跟周正海一次都没来过,听说他们跟着周大根回了府城。

    周大根跟那管家小姐也没有和离,至于做什么,就没人知道。

    村子里那些人可是将周大树媳妇骂得没办法出门,因为就是她说要建工坊。

    要不然谁敢得罪张春花,现在一天五十文工钱没有,这些女人在家里地位那是一天不如一天。

    有人到县城求过张春花,可一点用都没有。

    张春花食肆生意越来越好,就是不带他们发财而已。

    这些人不但恨上周大树媳妇,也恨上了张春花,关于她的谣言传得更多。

    “他已经有新的娘,不用我操心。读书好不好都是他的命。”

    “狗蛋是个孝顺的孩子,老天爷会眷顾他。”张春花默默地周狗蛋祈祷。

    上辈子,她不断改嫁,对他们一家三口的事情,知道得很少。

    就知道,后来他们搬走了,听说周铁牛是一个贵人的孩子。

    具体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

    “算着时间,现在已经考完,就等着放榜。”

    “我跟铁牛说了,考完就带孩子回来,在府城吃不好,睡不好。”赵巧珍想着儿子的身体,对考中并不抱希望。

    儿子想去考,那就试一试。

    夫子也说,狗蛋那身体考上童生都是万幸,不该连着考。

    可那小子有时候跟驴一样倔,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

    就在他们说话间,周铁牛带着儿子回来了。

    “娘……”周狗蛋脸色苍白,人有点虚弱。

    赵巧珍第一反应,完了,儿子估计没考完,被人从考场抬出来的。

    她倒是没关系,但是儿子性格要强,这可怎么办才好?

    “儿子,回来就好。咱们什么都不要想,现在吃点好的。”

    “你伯娘今天做猪肚鸡,味道非常好,我给你爷俩弄。”

    张春花赶紧拦住她,“我来弄,你陪孩子说说话。”

    “对对,说说话。儿子这人生啊,就跟田埂一样,一条又一条,这条田埂不行,咱们就换一条。”

    周狗蛋笑着说,“娘,我考得还行。”

    “就是,周正海藏了小抄,被终身禁考,还打了板子。”

    他说这话时收了笑容,小心地看着伯娘。

    藏小抄,被禁考?

    上辈子没发生的事情,这辈子发生,张春花有些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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