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道:
“瞎了你的狗眼,你这种地方也是我们爷住的,躲个雨罢了!把你们这最好的饭,最好的茶都上来。”
说完便引他主子挨着林眠那桌坐了。
竹影见状立即做出戒备状态,整个人像一把随时都能出鞘的剑。
那位公子穿了件紫色直,玄色绦带束腰,还挂着一个青玉葵花佩,一看便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
只是那看人的眼神太过轻佻,让林眠有几分不舒服。
李萧然见她吃的差不多了,便想先带她回房歇着,谁知那位公子身边的一人却说道:
“小娘子别忙着走啊,我家爷有话要对你说呢!”
炽阳啐道:“瞎了你的狗眼了,我们姑娘也是阿猫阿狗都能说上话的,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小爷第一个将你丢出去。”
那人不过是猜到他家少爷几分心思才故意试探,见对方不好惹,又见他家少爷不说话,便消了气焰坐了下去。
林眠回房后说:
“以后我出门还是穿男装吧!”
李萧然笑:
“我护的住你!”
“可你也不能总在我身边不是!”
“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这是端王殿下的肺腑之言,也是他对林眠的承诺,可惜说的人用心了,听的人却无意。
林眠趴在小窗前看窗外的雨,现在已找不到夹在其中的雪花了,全变成了雨,也不知道何时能停。
她回头问李萧然:
“殿下带笔墨了吗?”
“带了,你想干什么?”
“待着无聊,画一会画。”
屋内很快被搬来一桌两椅,笔墨纸砚也摆好摊在了上边。
砚是紫砂金漆云纹砚,墨是八宝奇珍松烟墨,只是摆在一旁的水注竟是个丑的厉害的水鸟,显得尤为不搭。
林眠拿起那丑不拉几的水鸟笑个不停。
“殿下这审美有待提高啊!这是个什么东西,没长好的鸭子吗?”
李萧然看她一眼说道:“鸳鸯!”
林眠笑的更厉害了!
“哪弄的,这么丑?”
“我十岁生辰礼时,你亲手给我烧制的。”
林眠瞬间不笑了!
“你还留着?”
“怎能不留着,你有多小气自己不知道?”
“我还给你做过衣裳呢!”
“就那一件,我都舍不得穿。”
林眠确实很少见他穿那件衣裳,她还以为是他不喜欢呢,原来是舍不得。
她想了想开始给端王殿下画饼。
“等咱们以后买卖做大了,送你一套青墨斋的文房四宝,衣裳也多送你几套,领口袖口镶金线穿东珠,保准让殿下往哪一站都亮瞎别人的眼。”
“你说的!”
“保证做到!”
李萧然帮她磨墨,林眠便开始作画。
其实她的水墨画功底了得,墨色搭配巧妙,光影流转间便勾勒出云雾的轻盈、山石的厚重,布局和用笔更是一绝,有时候李萧然都得退让一步。
林眠虽出身商贾,但她聪明好学,林家虽请不起名师,但只要她想学,林父也是为她倾心倾力的。
而且林眠自幼有端王殿下这么个参照物,她不知自己被卷的飞起,总以为学的不够好才比不过李萧然,所以那真是样样东西都下过苦功夫的。
只可惜她身上的这些光芒厉明舟都看不见,他只想把她困在后宅那方寸之间,让她为他相夫教子生儿育女。
李萧然站在林眠身后,本以为她要借着外边的景色画山水,谁知她竟在画首饰。
林眠画的很细致,只一副耳饰她便画了半炷香。
整个耳饰以镂空寿字为底,上边用宝石做成花蕊,正中间各镶几颗小巧东珠做花心,这样的设计使整个耳饰贵气间又带着几分灵动,想必无论哪个姑娘戴上都会光彩夺人眼。
她将墨迹吹干,抖动纸张问李萧然。
“好看吗?”
前世林眠也曾这样问过厉明舟,她记得他只瞄了一眼便说:
“眠眠,你若喜欢这些东西,我明日多寻些送你。”
想到这林眠心中有些无奈,他,终究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李萧然接过那张纸,先是认真的看了好一会,然后略指出几处不足来。
林眠稍作改动后便听他说道:
“你这耳饰是想做孤品,还是量产?”
“孤品!”
“那就需用好料,镂空部分可用象牙,花蕊用宝石,花心就用南海的金珠,这样的东西若摆在汴京城中,必能卖个好价。”
林眠笑着问:
“你看好它?”
“我看好你!”
其实人有时候真的需要鼓励,在对的事上遇见对的人,才会有动力。
“端三,我想做些人形架子,然后将锦绣楼新款的成衣穿在上边,再将适合的配饰一起展示,相信也会有人连带着买走。”
李萧然有时候都惊奇林眠这些思路哪里来的,不过听起来好像不错。
如今各家成衣铺子的衣裳莫说配上首饰,就连个像样的展示区也没有,全都是叠在柜台中的,客人只能看个大概。
若是能将衣服穿在人形模具上,再配上珠宝首饰,这样看上去又直观又能将衣物完美展示,真是绝了!
有了想法便要详细计划,这几乎是两人一直以来的习惯。
林眠又摊开一张纸,她飞快的在上边画着规划图,展架做成什么样子,成衣应该摆在哪个区域,李萧然也拿起一支笔帮她补充。
两人谁也没发现彼此的头越靠越近,突然一个不经意的同时抬头,林眠的唇便碰在了李萧然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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