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已经挂了,他握着电话的手放在膝头,骨节分明,微微发白。

    无人知道,他维持着这个动作,过了多久。

    最后,是车大灯惊动了他。

    他下车朝祁野的车走去时,祁野也正一边摇晃着许听雨,一边语带焦急地叫她。

    她睡着,却明显有些不对劲,双颊都是红的,哼哼唧唧。

    祁时风几乎是粗暴地拉开了车门。

    祁野看到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先道:“时风,你来得正好,听雨有些不对劲,我叫不醒她。”

    祁时风却不看他,只弯腰钻进车里,解开了安全带,将人抱了出来。

    许听雨皱了皱眉,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昏黄的路灯细致地勾勒出她漂亮的轮廓,一头乌发散落,被夜风吹得飞舞着去缠他的手。

    祁时风紧了紧手臂,让她的脸贴在胸前,很快便察觉到了她不同寻常的体温。

    祁野急急忙忙地下了车。

    向来光风霁月的脸上带着几分慌乱,“她肯定生病了,快送她去医院。”

    祁时风终于分出一分眼神看他,周身都是遮掩不住的戾气。

    “熙熙上次见我,还抱怨大哥都不肯出席她的毕业礼。”

    “我一直以为大哥很忙,就是不知道怎么对弟妹这么多空闲时间。”

    他一句挑明的话都没说,只是在“弟妹”二字上咬重了字眼。

    祁野有一瞬脸色煞白,但很快回过神来。

    “熙熙有祁家所有人的爱。”

    “你跟听雨结婚,是我去将你带了回来,她过得不好,我总归是内疚的。”

    光风霁月的神情中,再难寻到一丝私心。

    端的是清白端正的君子之态。

    祁时风眉峰一挑,深深看他。

    “可是哥,你我都心知肚明,苦难又不是那时候埋下的。”

    “所以,不要再逾越了。”

    “最起码,跟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弟妹住一个小区,惹人非议,不是吗?”

    他给了警告,再不看对方一眼,直接抱着许听雨离开了。

    他们兄弟,不是传闻中关系不好。

    而是,根本不太熟。

    许听雨在得知自己被人下了药后,惊得连自己还在他怀里都忘了。

    她甚至因为惊恐而贴着他的胸膛,仰着头看他。

    “你是说,我被人下药了,你带了我去医院?”

    “嗯,先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是安眠药。”

    还有一些不太好的成分,祁时风没说,怕吓到她。

    他低垂眉眼,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

    很奇怪,他们鲜少有这么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刻。

    甚至因为姿势,显得有几分温情脉脉的。

    许听雨却依然被吓到了,追问他,“怎么会?”

    她以为是自己昨天又是录节目,又是去当替身的,体力透支到了极限,才会在祁野的车上睡着。

    竟然是被人下药了吗?

    她什么都没察觉。

    祁时风见她小脸发白,紧紧依偎着自己,因她最近的反常所带来的烦躁也消散了几分。

    “你该问自己。”

    都接触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

    可这声音太过冷淡,冰得许听雨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攀着他的肩缩在他怀里,她登时朝后退去。

    “我、我会弄清楚的。”

    “但是,这也不是你带我回来,还对我这样的理由。”

    “我们已经在谈离婚了,有些事情就不该再做。”

    她裹在被子里,雪肌香肩若隐若现,遍布暧昧的红痕,惹人遐想。

    只是这嫣红的唇一张,说出来的,都是不中听的话。

    祁时风眼前又闪过那碎了一地的离婚协议,堪堪才压下的怒火又重新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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