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的重男轻女,还真是从上到下啊。

    她看着图像,脸色惨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失魂落魄地被人带回了病房。

    今天祁时风不在,听说是回公司开会去了。

    他这段时间缺席公司太多,连董事会的人都有埋怨了。

    他是所有人都认可的祁氏掌权人,但是在老爷子面前,好像又没有那么绝对。

    她重新坐在了夕阳下,摸着肚子,惴惴不安着。

    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肚子上,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

    摸着摸着,突然心头发酸,哭了起来。

    这个孩子,如果是女儿,她还能存一点可以带走她的幻想。

    如今确定是儿子,那必然是带不走了。

    那她呢?

    是要她骨肉分离,还是将她养在外面?

    她想不出,好像哪种都不能让她接受。

    命运为何如此苛待她?

    祁时风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在夕阳下哭得浑身颤抖的人。

    他知道她今天有检查,当即脸色微变,疾步走过去,半蹲在她身前。

    “怎么了,为什么哭?”

    他没有接到检查结果不通过的信息啊。

    怎么回事?

    她哭得整个人都在哆嗦,透过摩挲的泪眼发现是他,哭得更凶了。

    祁时风不敢逼她,只能抱进怀里,轻轻安抚她。

    直到她稍稍平静下来,突然一把推开了他,“祁时风,我、我……”

    她嗫嚅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要问他未来怎么处置这个孩子?

    还是要问他怎么处置自己?

    又或者是问他,为什么要对许家这样。

    可话到了嘴边,她又突然醒悟,这每一个问题,都是一个雷。

    她不能惹怒他。

    不管在他面前,还是在老爷子面前,她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所以她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轻声道:“我还是想要个手机。”

    祁时风挑了一下眉,“为了这个哭?”

    她摇摇头,“不是,他们今天告诉我,说我怀的是个儿子。”

    她说着,眼眶又红了。

    祁时风失笑,重新抱住她,“这么不喜欢儿子啊,给宝宝听到,他要不高兴的。”

    她一愣,下意识反驳,“没有不喜欢,就是、就是……”

    就是不敢喜欢。

    但是她说不出来,只能不再吭声。

    祁时风也没有逼迫她,而是将话题带回了手机上,“知道了,明天会给你把手机拿过来。”

    她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一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可以让朋友过来看你,你自己不要离开疗养院。”

    他没问过她为什么当时要跟老爷子的人走,想来也知道,她没得选。

    是乖乖跟着走,还是被强行带走,都是一样的。

    自己走,还少吃点苦头。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该更信任他。

    所以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为了活下去,拚命克制住了内心所有的恨和痛。

    虚与委蛇,虚伪又胆怯。

    祁时风又抱着她在夕阳中坐到华灯初上,才突然问她,“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他声音很轻,又带着些说不出的期待和迟疑。

    很矛盾的两种情绪,却同时出现。

    许听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思考了良久,才问他,“有,祁时风,你爱宝宝吗?”

    她从未问过祁时风关于爱这个字眼。

    她在爱的包围中长大,从未怀疑过别人爱不爱她。

    结婚的时候,父亲送她进教堂前,拍着她的手对她说过。

    “我家听雨这么优秀的姑娘,他会爱你的,因为你值得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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