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后,蒋礼压低了声音,开口道:“是关于许小姐的。”

    关于许听雨的?

    祁时风的手顿住,转头看向了蒋礼,又看了看紧闭的门,最终还是一咬牙,“回去再说。”

    关于许听雨的不好的消息,自然是要先瞒着她的。

    看蒋礼这讳莫如深的样子,大概率确实很不好。

    两个人回到了隔壁病房,蒋礼才将一沓照片拿了出来。

    “今天疗养院那边打电话来,说最近章女士有些过分活跃,甩开护工,单独出去了几次。”

    “一开始大家以为她是出去见朋友了,因为每次回来她心情都很不错,所以也没有多在意。”

    “但是后来护工觉得不太放心,悄悄跟踪了一次,发现她出去,是为了见记者。”

    递过来的照片上,是章秋跟一个中年男人。

    这人蒋礼知道,是狗仔里面,最为臭名昭著的董平,又称为董狗。

    他是娱记出身,后面发现爆出大新闻之前,跟当事人先联系,可比爆出大新闻要挣得多得了。

    所以后面,就专门挑各种大咖去拍,然后先将照片寄给对方,再威胁一笔钱。

    他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鬣狗,一旦被他给盯上,很难甩掉。

    当然,做这行的,背后都是有人的,不然他早就因为得罪人被人给做掉了。

    而且他一直在屏幕前保持曝光度,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这些年过去,他倒是还安然无恙。

    所以蒋礼一眼就认出了他来,才觉得事情严重,当即就去调查了一番。

    “章女士是主动联系的董狗,是为了爆料。”

    蒋礼思考着用词。

    毕竟他听到这些的时候,也觉得很是震惊。

    祁时风几乎不用想,就脱口而出,“她要爆料听雨的事情,要说她弃养是吧?”

    蒋礼有些意外,“您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刚从你这里知道的。”

    祁时风语气很淡。

    “那你怎么会猜到?我还没说到这……”

    蒋礼却有些不解。

    “这并不难猜,章秋对听雨恨之入骨,比谁都想看到她被毁,所以主动联系董狗,只会是针对听雨。”

    “而且,听雨回来快要两个月了,她一直都很安静,很显然是在憋一个大的。”

    祁时风从许听雨一回来,就让人加强了对章秋的监视。

    很简单,他自己也是不被爱的孩子,知道有些父母,根本不能称之为父母。

    章秋将当年许嘉的死全部怪罪在许听雨身上。

    甚至不止一次表达过,为什么死的人是许嘉,而不是她。

    而且在许听雨最低谷的时候,都恨她到要杀了游游,这个自己的小外孙,也要报复许听雨。

    现在许听雨振作起来,又成为了那个光芒四射的人,章秋怎么可能会甘心。

    她早就被恨意蒙蔽了双眼。

    将对许嘉的思念,都转换成了对许听雨的恨意,似乎只有彻底毁掉了这个女儿,自己才会舒服。

    而章秋现在没钱没势,甚至连人身都不那么自由。

    除了从舆论上下手,她还能做什么呢?

    而且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接触董狗,却到现在都还没找上门来,显然是要卡着巡演的时间。

    “这董狗是擅长挖掘别人的秘密,但他挖秘密是要用来换钱的啊,只要钱给到位,根本不会爆料。”

    “章女士如果想用舆论来毁了许小姐的话,找董狗不是找错了人吗?”

    蒋礼暗暗佩服自家老板的推理,但还是提出了不合理的地方。

    董狗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就算真的掌握了许听雨的弱点,那也是他要挟的借口。

    可许听雨完全可以用钱买断新闻。

    损失一些钱财,对现在许听雨的身价来说,算不上是伤筋动骨的事情。

    难道章秋这样就够了吗?

    祁时风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也是极冷的,“因为没人规定,收了钱的新闻,就真的不能爆出来。”

    对一个卑鄙者来说,规则本来就是无效的。

    他可以遵守,也可以打破,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就好比这件事,他只要掌握了证据,那就可以用来威胁许听雨,拿到一笔钱。

    然后他可以再将这些证据复印一份给章秋,由章秋去爆料。

    到时候,董狗可以靠着这笔钱消失,过好自己的下半辈子。

    至于许听雨,她对自己的母亲,能怎么样?

    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

    听了祁时风的分析,蒋礼有些说不出话来。

    “先不要打草惊蛇,去看看董狗查到了什么,章秋那边也不要暴露出来。”

    祁时风快速做了决定。

    跟舆论相关,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慎之又慎。

    毕竟许听雨的巡演在即,事关一个公司的口碑。

    她可是头一回来国内开巡演,要是在这个时候爆出丑闻,几乎对国内市场是毁灭性的打击。

    蒋礼应了一声,便先出去了。

    而祁时风则闭了闭眼睛,有几分疲惫。

    他之所以能这么快速地猜出章秋想做什么,完全是因为他很清楚,一个母亲的偏心有多离谱。

    而刘宁刚才来闹的那一场,也让他明白,在他们眼中,他始终只是一个工具人。

    他们给他权利,便想用这权利牵制着他,让他成为他们的傀儡。

    然而,他们忘了,他不是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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