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凛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伊莎的身上。

    表情分外地诚恳,“拜托你了,伊莎。”

    伊莎确实很心疼纪凛凛。

    毕竟,她现在这样的年纪,根本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更别说她要是有个孩子……

    她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孩子。

    虽然心疼,但伊莎也很为难。

    她思量过后,开口道,

    “纪小姐,这件事情我不敢贸然做决定。”

    “我先请示一下先生,你看可以吗?”

    纪凛凛一听,立马紧张地摇头,“不,伊莎,你千万不要告诉他。”

    她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又去惊动霍九霖那个可怕的男人。

    一点都不想。

    她怕极了他,真的。

    她看着伊莎的态度,也确实不忍心为难伊莎。

    便没再强求了。

    而此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她被霍九霖拽去花房之前,乌泰在那间暗牢里浑身鲜血淋漓,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流了那么多血,霍九霖也没给他止血。

    乌泰他……会不会死?

    霍九霖那天晚上会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她偷跑出去找了乌泰吗?

    是因为觉得他的权威被她挑衅了吗?

    他会杀了乌泰吗?

    想到这里,纪凛凛拼命地摇头。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乌泰不能死。

    更不能,因她而死。

    想到这里,纪凛凛咬着唇,提起步子,大步往门外走。

    “纪小姐,你要去哪里?”

    伊莎跟了上去,但到底也不敢拦人。

    纪凛凛脚步也没停下来,而是加快脚步往楼下走。

    “我想到外面去走走,伊莎,你别跟着我了。”

    伊莎在后面追:“纪小姐。”

    纪凛凛忍着浑身的疼痛,拼了命地跑出了主厅。

    有几个女仆从前面经过。

    “纪小姐,你醒了。”

    纪凛凛没有理会她们,依旧不要命地往前跑。

    可她还没跑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其中一个女仆的声音,

    “女仆长,纪小姐醒了,要不要去跟先生汇报啊?”

    纪凛凛一听到“女仆长”三个字,立马又回了头。

    琳达。

    霍九霖应该没有查到是她帮助她逃出庄园的吧?

    不然,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惩罚琳达的。

    可纪凛凛回头一看,却没有看到琳达。

    可是刚刚,她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在喊“女仆长”啊。

    她看着面前那几个女仆,疑惑的开口,“那个……”

    领头的那个女仆礼貌地上前,“纪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纪凛凛咽了咽口水,问道,“琳达,她不在庄园吗?”

    此言一出,那几个女仆的脸色立马就僵住了。

    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纪凛凛看着她们的表情,觉得事情更加古怪了。

    她试探性地问,“你们刚刚不是在喊‘女仆长’吗?琳达她不在吗?”

    一股莫名的恐慌油然而生。

    “纪小姐。”

    为首的那个女仆缓缓解释道,

    “我叫茱莉,昨天,我被任命为庄园的女仆长。”

    “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纪凛凛的心猛地下坠,“你昨天被任命女仆长,那……那琳达呢?”

    对于这个问题,那几个女仆又是清一色地低下头,不言不语。

    女仆长忽然换人,所有人对琳达的事情避而不谈。

    纪凛凛觉得她已经猜到原因了。

    霍九霖一定是查到了是琳达帮助她逃离庄园,所以被霍九霖责罚了。

    她还是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茱莉,琳达她是不是被霍九霖责罚了?”

    一众女仆,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此时此刻的纪凛凛,觉得内疚极了。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非要求着琳达帮她出逃,琳达一定不会霍九霖牵连的。

    她颤抖着捂住胸口,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控。

    然后转了身,凭借着那天晚上,她被霍九霖从暗牢里拽出来时模糊的记忆,努力去找暗牢。

    “纪小姐,你要去哪里?”

    茱莉见人跑了,也很着急。

    而这时,管家索隆正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索隆管家。”

    茱莉忙凑过去,神色焦急。

    索隆看了她们一眼,语气沉重,“怎么了?”

    茱莉回复道,

    “纪小姐醒了,她刚刚问我们琳达的事情,我们都不敢说。”

    “我觉得,她可能猜到什么了,刚刚往花房那边跑了。”

    索隆沉思片刻,吩咐道,“我现在立刻跟先生汇报,你们谁都别说漏嘴。”

    “是,索隆管家。”

    一众女仆齐齐应声。

    索隆转身,捞出手机给霍九霖拨去了电话。

    可他拨了很久,对方都没有接听。

    他也不知道他先生在哪里。

    一时间无比焦急。

    ……

    纪凛凛在庄园里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花房。

    她提着裙子,站在花房门口。

    她不敢往花房里看。

    她好像一看到那间花房,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经历的事情。

    身体就会不自觉地发抖。

    她左右张望,凭着自己的记忆,找暗牢的位置。

    好像……在那边。

    她也没多想,简单喘了两口气后,又提步马不停蹄地往那边跑。

    没跑多远,她看到了一栋暗黑独立的建筑。

    是古堡的外观。

    墙面上布满了青苔与水渍交织的斑驳痕迹。

    有的地方还攀爬着几缕顽强的藤蔓。

    可它们早已失去生机,干枯地缠绕着,宛如编织而成的绝望之网。

    找到暗牢了。

    纪凛凛深呼口气后,抿着唇,提着一颗心往里走。

    ……

    暗牢里。

    乌泰躺在潮湿的地板上。

    他的旁边,有一对中年夫妻。

    中年夫妻手脚正被两个佣兵绑在两张独立的椅子上,嘴也被棉布紧紧塞着。

    “唔……唔唔……”

    中年夫妻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乌泰挣扎着想从地上起来,浑身的疼痛却让他失了所有的力气,根本起不来。

    他看向那两个佣兵,惊慌失色地说,

    “你们把我父母从泰国抓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要伤害我的父母,有什么冲我来!”

    暗牢前边有一张大理石的桌子。

    桌子上面安静地躺着一部手机。

    手机在桌面不断地震动,屏幕亮着微弱的光。

    屏幕上显示着来电的人:【索隆】

    霍九霖离开桌前,走到乌泰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子。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嘴角偶尔向下撇动,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目光扫向乌泰,寒意瞬间凛冽,像是霜雪骤降,冻结周遭的空气。

    “你不是很孝顺吗?”

    “给你个机会,让你尽尽孝。”

    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勾了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就好像世间众人皆为他股掌间的玩物,任他愚弄消遣。

    乌泰只能艰难地咽下口水,神情恐慌又疑惑。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霍九霖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睑下的阴影仿若隐藏着算计不尽的阴谋。

    “这两个人,你选一个。”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对中年夫妻。

    “你选了谁,我就让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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