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空气里的酒精浓度似乎变得十分浓烈,从皮肤、呼吸进入了血液,点燃了神经中枢的一方暗火。

    暗昧不清的光影里,有人的眸子浮上深浓的晦色,近乎实质化地抚过南絮的眉眼。

    他有点想……

    光线半昧,所有隐晦不清的暗物质都藏匿其中,让人分辨不清。

    南絮只觉得空气越发稀薄,一呼一吸都变得紧张困难,在酒精和果汁的气味之后,她嗅到属于谢京肆身上的薄荷烟草味。

    凌厉的眉眼近在咫尺,吐息似乎都碰撞交融,灼得她大脑一片空白,细白指尖都僵住了,不敢再动。

    江烈等人不知说了什么,爆发出一阵大笑,谢京肆的身体在那一刻如同被定住,眨眼间又缓缓仰直,自然地俯身拿酒杯。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恢复正常。

    大半杯酒被一口气灌入喉咙,冰凉的液体这次没能起到作用,反而将潜伏在身体里的那股不明所以的躁和热都激发出来。

    他长睫微阖,根根分明的眼睫挡住黑眸中的阴翳。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剥开糖纸,嚼碎。

    浓郁的凉爽薄荷味在口腔中迸发,大脑瞬间清明理智了不少,那股迫切需要尼古丁来抑制的烟瘾才勉强被压下。

    一群人商量着要打牌,谢京肆上了,南絮不太会,就坐在他旁边好奇地看。

    他牌技很好,两局打完都赢了,对家叫苦连天,说赶紧来个人把他换下去,谢京肆没搭理,转过头来扯着笑问:“我厉不厉害?”

    她咽下口中的点心,眼底都是真情实感的夸赞:“厉害。”

    桌上摆着几盘卖相精致的点心,基本没人动,就是放着图好看的,南絮吃了两块。

    谢京肆唇角上扬:“喜欢吃?我让他们给你打包带回去。”

    “不用不用。”南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饿了。”

    她有个坏毛病,一旦忙起来就常忘记吃饭,饮食极其不规律。中午为了补觉就没吃午饭,不中不晚的时候吃了个面包,一下午过去也被消化掉了。

    谢京肆哑然:“没吃晚饭?”

    他们这群人都享受惯了夜生活,几乎默认聚会就是喝酒打牌,还真没正经聚在一起好好吃过饭,自然没想到还有人是饿着肚子来的。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后,谢京肆手一招,让陆知洵来替他,隔着衣料拉住南絮手腕往外走去。

    后者还是懵的:“我们去哪儿呀?”

    “去吃饭。”他散漫道,“跟我出来玩儿,还能让你饿着。”

    “其实也不是很饿。”南絮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扫兴了,急忙补救,“我随便吃点就好了。”

    “几块点心能抵什么事。”谢京肆从手机里翻找到他常去的几家店,递给她,“看看有什么想吃的?现在去。”

    “不不不用。”她生平最怕麻烦别人,接连摆手,“太麻烦了。”

    谢京肆哂笑:“麻烦什么,我也有点饿了。”

    不过见她反应挺大的,他也没强求,俯身问:“那让酒吧后厨随便做点,凑合吃?”

    南絮好奇,酒吧后厨还能做饭吗?她一直以为酒吧只卖酒水,最多再卖点小吃零食就没了。

    她问了,他撩起眼皮,语调倦懒张扬:“只要钱到位,什么都能做。”

    一楼大厅群魔乱舞,炫音嘈杂,不太适合吃饭,两人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蟹黄面上来了,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香味,放到桌上后那阵独特的鲜香更是充盈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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