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歆月意味深长地瞥了南絮一眼,慢悠悠地说:“还能是谁啊。”

    这回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绵长婉转,那叫一个山路十八弯。

    一时间被多双目光注视着,南絮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齐齐涌向了脑袋,耳尖和脸颊一阵滚烫的热意,她下意识抬起潮润的眼眸看向身边的男生。

    “肆爷,咋回事啊?”江烈嬉皮笑脸地勾搭上谢京肆的肩膀,揶揄着:“不是说打雪仗不分男女吗?怎么还有针对性的怜香惜玉啊。”

    后者笑骂着拍开他的手:“滚一边儿去。”

    江烈夸张地捂住心口:“好冷酷无情,我现在就去做变性手术!”

    众人都被这个活宝逗笑了,南絮唇边勾起清浅的上翘弧度,谢京肆低头失笑。

    “谢京肆,好巧——”

    有俩男生迎面走来,两拨人即将擦肩而过之际,其中一个男生兀地开口,打破了轻松愉快的氛围。

    谢京肆眉眼间的闲散慢慢敛起,他掀起凉薄的眼皮无声地睨着男生,湛黑眼眸里隐隐涌动着凛冽寒霜。

    南絮敏锐地感知到了他周身的气场变化,他这人在大多数时候对人和物都一副无所谓的随性态度,而现在的他好似一只野狼无声地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他很讨厌他。

    男生有着一张温柔干净的脸,和谢京肆极具攻击性的凌厉五官不同,他黑发圆眼,脸颊轮廓柔和,属于长辈们都会喜欢的好学生长相。

    他的目光环视过众人,眉眼弯弯:“和这么多好朋友一起出来玩啊?”

    “梁渝你有病是不是?”谢岁年倏地炸了,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惹怒的小猫般瞪着他,“少来我们面前恶心人了。”

    梁渝露出委屈的表情:“年年姐姐,你这么不欢迎我吗?”

    谢京肆拦住还要说话谢岁年,睨向他的视线如同锐利的箭矢,嗓音比山巅不化的雪还要寒凉:“对,没人欢迎你,你也别来招惹我。”

    说罢,他抬脚与他擦肩而过。

    南絮等人也跟上脚步,江烈走过他身边时还故意歪了歪身体,用肩膀狠狠地把他撞得一踉跄,末了还不忘对他竖了个中指。

    他同学立马扶住他,有些畏惧地看向谢京肆的背影,“你还好吧?那个黑衣服的是你仇人吗?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不是仇人。”梁渝稳住身形,语速缓慢,“我应该叫他一声,哥哥。”

    脚下松软的新雪被踩得发出嘎吱脆响,路边树上的松杉枝干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寒白,细如白盐的雪花软茸茸的在路灯下纷扬飘舞。

    虽然他们不知道梁渝和谢京肆有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龃龉,却也大概能猜到事关他内心深处沉重的东西,都默契地没有开口问与之相关的,聊起了别的轻快的话题。

    南絮一步步踩着别人留下的脚印走,心不在焉地看向男生。

    自遇见那个叫梁渝的人后,谢京肆就变得格外沉寂。

    他平时的话也不多,只时不时散漫地接两句,但现在的默然和以往大相径庭,仿佛有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厚重阴云盖在了他的肩上,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她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忧心,却无能为力。

    回酒店后,谢京肆的状态恢复过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自然地跟大家说笑起来。

    当晚吃的是日料,三文鱼和甜虾都很香甜,热气腾腾的寿喜锅吃完整个人都是暖乎乎的。

    吃饱喝足后,童歆月他们商量着去泡温泉。酒店位置处于半山腰,后面就有引入天然泉水的温泉区。

    园区中式庭院风建筑,白墙黛瓦,飞檐翘角,院内绿植环绕,几株红梅枝干虬劲,在寒风中斗雪怒放。

    温泉又分露天和室内,男女分开和混浴,如果不喜欢人多,酒店还贴心提供了私汤。几个女生果断选择了小池子,她们四人一起悠闲自在地泡。

    天然温泉带着一股浅淡的硫磺味道,池面萦绕着蒸腾雾气,恰到好处的温度包裹着劳累的身躯,悄无声息赶走疲乏。

    在场的都是女生,她们说话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央央姐,好羡慕你哦。”谢岁年看向宋央央,“你的胸好小。”

    “是吧是吧。”后者十分骄傲,“虽然穿性感的衣服不那么好看,但是跑步一点儿也不颠,冬天都不用穿内衣,特别舒服。”

    童歆月一脸坏笑:“你们看絮絮,没想到这么苗条的人胸还不小,要不是今天穿得清凉,还真没机会见到。”

    南絮乌黑柔软的头发扎成了饱满的丸子头,有几缕湿润的碎发黏在柔腻的肌肤上,她的脸颊被热气熏出浅粉,唇瓣湿润殷红,有几颗水珠从纤细的脖颈划过,落入了锁骨下方连绵起伏的雪山之中。

    宋央央神情戏谑:“要是某人看到这一幕,不得把我们絮宝生吞活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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