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的那三个字是想对谁说呢?好难猜啊。”

    “又深情了肆爷。”

    被你一言我一语调侃着的谢京肆没半点不自在和拘束,坦坦荡荡地往那儿一坐,大有任他们怎么揶揄打趣的意思。

    毛细血管里的血液汩汩涌动冲上脸颊,红晕悄悄瞒过耳尖,南絮心跳如擂鼓。

    前奏结束,话筒被举至唇下,谢京肆轻柔低沉的嗓音流泻而出。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江烈等人在他开口的第一句就已经躁动又克制地发出起哄声了,就连宋央央和童歆月也不约而同对南絮挑挑眉。

    她没想到谢京肆唱歌会这么好听。

    他唱的是粤语版,独特的发音咬字层次感明显,听上去比国语版更加深情厚重。

    清冽又微微带着哑意的嗓音抹上一丝柔和,竟莫名与这首歌十分契合,像大提琴奏出的娓娓道来的旋律。

    光与阴影清晰地勾勒出轮廓,男生被黑裤包裹着的长腿随意支地,坐姿是一贯的倦懒骀荡。

    可从始至终,蓄有无尽晦深暗色的眸子都锁定一个方向,拢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情悱恻。

    在南絮的视野中,她周围的一切悄无声息的坍塌,分崩离析成为一片片模糊不清的虚影。

    电子屏上播放的v,热闹沸腾的其他人都轰然隐没在迷蒙的世界里。

    只剩下手拿话筒,低吟浅唱的男生是清晰的、旷然五彩的。

    胸腔好像凭空多出一枚熟透的果实,被捣出丰盈甜蜜的汁水流淌在四肢百骸,弥弥不散。

    心房里的那根弦被铮然拨动,温暖且融和的东西填满空余的地方,酸涩饱胀的情绪继续快要溢出来。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  你共我”

    歌曲的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和南絮的心跳声同频共振。

    强有力跃动着,倾诉着最滚烫最柔软的满腔悸动。

    一首歌唱完,男生们最先嚎开了,有捏着嗓子故作矫揉造作的恶心迪腔调的,有阴阳怪气问他怎么变成夹子了的。

    哄笑打闹之中,谢京肆也没露出任何不虞神色,能明显看出他今儿心情不错。

    他放下话筒,唇边挑上弧度,低缓的声线里混着些腻味:“好不好听?”

    光影切割在深邃五官上,谢京肆额前碎发搭在立体冷硬的眉前,气质依旧耀眼嚣张。

    但南絮莫名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点隐晦的、不经意地求夸奖的意味。

    她眉眼弯弯,眼角眉梢充盈着真挚的笑意,由衷道:“好听。”

    两个字说完,谢京肆凌厉的眉锋极小幅度地扬了一下。

    他继续追问:“跟陈见序比呢?”

    南絮惊诧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抿了抿唇,略带有些要戏谑他的心思,问:“怎么这么问,刚才我夸他,你吃醋了?”

    孰料下一瞬,不轻不重地嗯声从他的薄唇漫出来,他湛黑的眼底晦暗:“有点儿。”

    谢京肆一瞬不错地望着她,递来的视线说不出的耐人寻味,偏偏没有一丝调笑,倒是一本正经的,像实话。

    她哑然好一会儿:“……你怎么什么醋都吃呀。”

    唇角扯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微一颔首,语调拉长而慢:“以后记住,你男朋友爱吃醋。”

    又顿了下,谢京肆懒散地偏头,状似不经意的:“我女朋友好像不爱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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