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棠撇了一下嘴:“您是世子爷,我区区一个小官之女,哪敢跟您生气。”

    粉面桃腮,气哼哼的小模样逗得季驰心痒,没忍住捏了捏她软乎的颊肉。

    他低声:“怎么不敢?分明一大早便跟我生气了,吃食也不分我了,礼物也没有了。”

    谢惜棠没好气地瞪他:“吃食最后不还是落在世子肚子里了?至于礼物,我早早便给过了。”

    季驰疑惑地皱眉,手感太好又忍不住顺着脸颊去捏她的耳垂。

    谢惜棠:“就是那节桂花枝。”

    季驰:“你这礼物真是越送越敷衍了。”

    他嘴上说着怨怪的话,脸上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模样,反倒是挂着浅笑。

    谢惜棠恼了他这如同玩猫狗般的揉弄,皱着脸去推他的手。

    季驰任她闹,反正她气力小,总能被他钳住住。

    他看着谢惜棠脸颊红红,气喘吁吁的样子,喉结滚了滚。

    下意识的话语没有经过脑子便说出了口。

    “谢惜棠,那个赌约,我们不比了吧。”

    不仅是谢惜棠,季驰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这种近乎于服软的话语说出来后他会后悔、会难堪、会说自己是在开玩笑。

    可是没有。

    他竟然只感觉到一阵轻松。

    他的身体本能比他的心要更诚实,更快的做出了选择。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季驰想。

    他已经不抵抗这桩婚约,也不会再试图用在大婚那天消失这样的法子来折辱她。

    如果他这辈子必须要成婚,与其是其余的女子,倒不如是她。

    至少谢惜棠他看得很顺眼。

    无论是她大胆要跟他下赌注的样子,还是乖巧来讨好的样子,亦或是如今她鼓着脸颊生气的样子。

    他都顺眼得不得了。

    季驰捧起少女的脸颊,逗趣般挤了挤,语气潇洒:“怎么样,还不赶紧答应?错过了这次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谁稀罕呢?她本就没打算跟他成婚。

    就算季驰不动手破坏,她也会想办法搅黄的。

    但这不妨碍她高兴,高兴于她手中的筹码又重了一点。

    她的灵魂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娇柔作态,应付着季世子;一半冷静盘算,该如何利用这刚到手的筹码。

    她还太弱小,所以男人的感情对现在的她而言就是最好用的刀。

    谢惜棠故作别扭的移开视线,闷声赌气道:“我才不要!我会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赢下赌约的!”

    季驰浑不在意,只觉得她这副模样新鲜有趣。

    在季驰看来,即便谢惜棠没拔得头名,没赢下赌约也没什么。

    她那么爱自己,到时只怕只会委屈地掉眼泪,他逗逗她,再说句不作数就成了。

    她总不会较真到亲自去凌王府要求解除婚约吧。

    谢惜棠嘴上的伤口和红肿实在太显眼,她特意蒙上了面纱才回了府。

    也许是白日里受得刺激太大,夜里她身上的药瘾竟然再度发作了。

    彼时她刚沐浴完,正对着烛光仔细查看安平伯夫人的回信,依照她所说的近期身体反应,斟酌地调整药方。

    药性来得猝不及防,手中的毛笔坠落,在宣纸上晕开大片墨迹。

    神思恍惚间,她迷糊地想起,自己的床帏上好像挂了一串银线。

    银线另一端系着铜铃,通往谁的房间来着?

    她记不清了。

    她踉跄着扑到了床角,睁开被泪水糊满的双眼,望见了垂下的那根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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