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子左盼右盼,终于等来了回信。

    他兴冲冲地打开,信纸一展,表情骤然凝固了。

    上头只有四个字:一切安好。

    他恼怒地咬牙,不是说好了事无巨细吗?他表哥懂不懂什么叫事无巨细?

    今日金吾卫的卫兵们接到了一道奇怪的指令。

    一小队的汉子诧异招手:“二队的,你们也是去统领的院子?”

    “是啊。”二队的人原本脸上还有些忐忑,毕竟言统领分外严格,令行禁止,卫兵们就没几个没被罚过,突然被通知去言统领那儿,一个个都以为是自己哪里行为不当,犯了过错。

    如今看到一小队的都来了,一个个心放回了肚子里。

    想来此次不是吃排头,应该是有任务要安排。

    可什么任务这般重要?不动用传令官,反倒要亲见言统领才行?

    莫不是什么秘密大案吧?

    众人心思各异,装着一肚子的疑惑进了院门。

    随后他们便僵直了眼。

    不是,怎么回事,他们煞神一般从不近女色的言统领院子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女人?

    少女端正地坐在桌案前,身穿一件水蓝色的长裙,外罩着雪白的兔毛披风,素雅清新地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

    那张娇美的面庞上盈着柔和的笑意,丝毫不嫌弃他们是底层的卫兵,弯着眸子朝他们招手,声音软甜:“谁先来排队?”

    一群面对悍匪凶盗都毫不改色的大老爷们忽然就忸怩了起来,纷纷涨红了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敢往前踏一步,也不敢再看那天仙般的姑娘一眼。

    卫吾听到动静,没好气地踏出房门:“磨蹭什么呢?一队先来,二队排后,张平,你第一个!”

    被点名的是个三十左右的汉子,浓眉大眼,肤色偏黑,他磕巴了一下:“卫将军、统、统领呢?”

    不等卫平答话,谢惜棠便接过了话头。

    “张平是吧,你不要害怕,我是言统领安排来为你们请平安脉的,”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温柔极了,“劳烦您坐到这儿。”

    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这样轻声细语、和颜悦色地对他说着话,张平脑子都是麻的,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想,脚步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过去。

    等和那姑娘隔着桌案对坐,张平更是羞窘地头都不敢抬。

    “张将军,还请将手伸出来。”

    他哪里是什么将军?可任哪个卫兵听到这样的称呼,都会暗喜偷乐起来,尤其是出自这样一位女娘之口,更舍不得反驳了。

    流溪往张平手腕上垫了张丝帕,谢惜棠认真听了会脉搏,又仔细查看了一番他的面貌,询问道:“张将军可是有陈年旧伤?”

    眼看这姑娘是真的在行医,张平勉强回过了神,答道:“咱们这群人多少都有些沉疴旧疾在身上。”

    “影响平日里生活吗?一般痛症会在何时发作?频率和痛意是怎样的?”

    “只在有雨前后反应剧烈,痛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

    他一一答了,谢惜棠心里有了谱,从边上摊开的数个竹篓中挑出桑寄生、防风、独活等药材,小秤撑了重,分拣成数个纸包,做好标识递给了张平。

    “每次疼痛时煎服饮下,药渣可涂抹于痛处,虽不能彻底根治,但也能减轻许多痛楚,这是五次的量,若用完了可来寻我。”

    张平愣住了,捧着药包有些无措,结结巴巴道:“好,那个、这些需要多少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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