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声渐起,年轻的儿郎贵女们神采奕奕,端坐在骏马上,等待着天子的令旗。

    季驰今日穿了身白色滚金边的骑装,爽朗清举,皎若玉树,他光是往那儿一站,便将周边子弟们的风采尽数夺了去。

    他飞扬的眉眼盈着笑,不住往贵女队伍里瞧,众人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又窥见了那位谢家大小姐。

    两人的骑装竟然是同个款式,只在领口、腰间的纹样上有所区别。

    这无异于公然示爱,在风气保守的雍朝还是太出格了些,不少脸皮薄的姑娘脸都红透了。

    郁嘉不屑:“穿相似的衣裳算什么,她身下还骑着我的马呢。”

    知晓内情的户部侍郎嫡子脸色复杂:“……您低声些。”

    掺和进人家未婚夫妻的感情里去,这难道光彩吗?!

    郁嘉冷笑:“怪不得近来宴会游玩见不着他,原来尽是将心思放到这等不入流的手段上。”

    户部侍郎嫡子:“……”

    好在他们离擂鼓近,不然被其他人听见了真的不好解释。

    天子道:“今日谁的猎物最多,获得头名者,朕重重有赏!”

    内监挥下明黄旗帜,众人驰马而出,奔向围场深处。

    天子看向身旁缄默冷沉的青年,笑道:“你怎么不去?”

    言彻:“臣要护卫陛下安危。”

    “朕身边有那么多禁军,不差你一个,”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儿郎要有朝气,暮气沉沉可不好,阿彻,去吧,让舅舅看看你的本事。”

    这不再是一个帝王对臣属的指令,而是舅舅对外甥的关怀。

    言彻眸光微动:“……臣领命。”

    谢惜棠和郑七娘一同出发,两人中一个靠着短期内的特训,一个自幼爱玩爱闹,倒是也取得了还不错的成绩。

    谢惜棠射中了三只野兔,两只雉鸡,郑七娘则射到了一只幼鹿。

    这个成绩在往年女子中能排到中上,但距离头名就相差甚远。

    “再往前能射到的猎物计分多,可密林远比外围危险,”郑七娘拉了下缰绳,“谢姐姐,要去吗?”

    谢惜棠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你可以在外头等我。”

    她既然那么早把话放出来了,即便没那么在乎头名,也总得做做样子。

    如果连深一点的林子都不愿意进,就显得之前都是别有用心了。

    但这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愿意将旁人牵扯进来。

    “姐姐也太小看我了,”郑七娘咧嘴笑,“我郑清妍向来喜欢挑战,驾!”

    谢惜棠也弯起了眉眼,紧随其后。

    密林深处的猎物要凶猛许多,狐狸,狼,猛虎,黑熊……官家子女们偏向于团队作战,以围狩的方式驱赶射杀。

    去年秋猎,季驰一人制服了猛虎,从而夺得了头名。

    郑七娘眸光一亮:“谢姐姐,我刚看到一只狐狸!”

    说罢她便勒紧缰绳追去。

    那狐狸皮毛油光水滑,动作灵敏迅捷,郑七娘追了好一会儿,连连搭弓射出五六箭,最后一箭终于射穿它的后腿。

    她高兴地下马欲要拾回,身后却传来咻的一声,一支箭穿透狐狸的腹部,将其钉在了地上。

    郑七娘皱眉回头,对上五六个骑装华丽的女郎。

    为首之人扬眉嗤笑:“呦,这不是郑七娘吗?”

    她身后的女娘们笑嘻嘻道:“闹出那等丑事还敢出来,换个懂廉耻的人只怕羞也要羞死了。”

    “遇到她也真是晦气,好端端的地儿都被她污浊了。”

    “尤三郎也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未婚妻,她但凡有点儿良心都该把婚约退了,别来祸害清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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