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章裕!
王遣猛地起身往刑部的官署赶!
走到一半他意识到什么,转身开始往刑部尚书府跑。
此时的刑部尚书府。
章家老太太正有气无力的歪在床上,愁眉不展地听丫鬟说送去章家二房的东西又被小儿子亲自退了回来。
“二爷说,说这些东西……他以前能赚到以后也能赚到,老太太没必要惹大爷不高兴……”
丫鬟低垂着头,声音也轻轻的。
生怕被人看出是她美化了章丘的说辞。
只等那个急匆匆的王大人进去,她退到门口才跟院子里掌事嬷嬷叹道,“嬷嬷,二爷怕是真的伤了心。”
“今日我去送东西他也没让进,还说老太太拿他以前赚的东西接济他,大爷知道以后怕是会设法把二房分到的两分家产也抢走,那他们一家才是喝西北风。”
嬷嬷叹了口气。
刚想说话,里面却响起老太太的惊呼。
两人赶忙跑进去。
就见老太太撑着床边爬下来,满脸惊恐,“快!快!给我换装!
“给我换装!我要进宫!”
丫鬟和嬷嬷不敢耽误。
原本寂静地院子瞬间忙成一团。
伺候梳洗的,拿衣裳配饰的……
可饶是如此,等老太太和王遣赶到刑部官署时,只看见杨静宜坐在属于章裕的那张办公桌案旁慢悠悠地捧着杯参茶在喝。
她笑笑,招呼春杏,“瞧把老太太给累得,赶紧搬把椅子过来,再上盏热茶。”
说完看向同样气喘吁吁的王遣。
笑意更甚,“司业大人怎么来了?椅子孤就不让人给你搬了,王司业还是赶紧回国子监,免得那些学生找不到人。”
事已至此。
王遣已经知道无法挽回。
他垂眸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半晌抬头直勾勾地看向杨静宜,“殿下当真如此憎恶刑部尚书章大人,恨不得断其前程。”
章家老太太立刻屏住呼吸。
苍老浑浊的眼一眨不眨地看过来。
杨静宜觉得好笑。
王遣当真是无计可施了,竟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在章家老太太面前承认。
然后呢?
等章老太太回去警告章裕?
然后让章裕提防起来?
可现在才哪到哪啊。
王遣该不会以为她略施惩罚便算揭过杨家的事了吧?也是,她现在王遣眼里只是杨大姑娘的未婚夫,这年头能为亡妻报仇的男人都寥寥无几,何况未婚妻。
可惜,她是杨大姑娘本人。
杨静宜故作诧异,“孤近日一直在东宫休养,可是朝里出什么事了?”
“呵。”
王遣冷笑,“殿下难道要说您根本不知道章大人在忙些什么吗。”
杨静宜耸耸肩,“皇上早朝圣旨章大人负责清查羽林卫的情况,那日孤也在,若王司业说的是这个,孤确实知道。”
王遣一噎。
他想说杨静宜假公济私。
可他若是敢说,杨静宜便敢问她与章裕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会假公济私?
难道他在刑部公署说出构陷杨家的事?
他只能恨恨地盯着杨静宜,眼睁睁看着她假惺惺地让章老太太不必担心,“任何差事都是有风险的,但只要是为皇上尽职尽忠,终归不会有错的。”
章老太太闻言果然松了口气。
江予初的名声是真的好。
章裕做的那些乌糟事又不会跟老妈说。
所以章老太太理所当然的偏向声名在外的太子殿下,老太太放松下来,疲惫一阵阵往上涌,她探究地看着王遣,“多谢王大人忧心我儿的事,老太婆在这谢过你。”
王遣只能忍着气告退。
临走前他看向杨静宜,杨静宜亦含笑地回望他,什么都没说却又似什么都说了。
两人都知道以后便是真刀真枪了。
可杨静宜什么都不怕,她没有软肋只有烂命一条,不,连烂命都是江予初的。
王遣呢?
呵呵。
她东宫西跨院可还住着母子俩呢。
王遣咬牙。
他现在已经不相信当初杨静宜将与齐小冉骗进东宫时说的那番话了。
什么霸占臣妻?
即便他真的不在乎岳家的姻亲把这事捅出来,江予初怕是也早有应对之法。
王遣走后。
章裕才姗姗来迟。
看见母亲先是一愣。
紧接着看见太子又是一惊。
“臣章裕,参见太子殿下。”
“章大人,不必多礼。”
杨静宜抬手,不等章裕发出疑问,便略带两分不好意思道,“前些日子在大人府里曾有幸见识到《治水实录》,上面大人的批注实在精彩,令孤着实受益匪浅。”
章裕一愣。
杨静宜便又道,“不知大人是否方便再借给孤参详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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