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说笑着,少卿与愔鸢不改往日的作风,依旧你一句我一腔的吵了起来,直到将小姑娘怼的满脸通红眼泛泪光,少卿方才被阴爻拍了一巴掌,“当着我的面,你敢再欺负她?”

    少卿耷拉着脑袋连连点头示好,跟阴爻配合着唱好这出戏,当初为了整治这小丫头的脾气,两个人说好的一君子之交,以暴制暴以毒攻毒,效果颇为见效,再加上随着丫头年龄长大,心智多少成熟一些,现如今虽然脾气还是有那么些烈性,但比起以前可是大好了去了,尤其是见到君泽的时候,也不晓得是不是那次的确被黑奎吓着了,从那以后见了君泽就躲着跑,跑不了看他也含着一种畏惧,等到两个人都长大些,这种畏惧反而变成了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情感,怕他,但每天也想着见到他,见到了以后吧,又盼着他能多看自己两眼,但每每都会失望,失望过后又是希望,总归没有绝望过。

    “这小丫头稀罕着你呢,由不得我说你半句了!”等到阴爻牵着愔鸢走到前面去之后,少卿趴在君泽耳边嘀咕了两句,掩嘴止不住的笑。

    对于愔鸢的态度,君泽并不是毫无感觉,这两年来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窗台上的那些糕点食物,与在道门中时不时的偶遇,从丫头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每句话之中都能看的出来她对自己的在乎,只是当下真心没有想过那些事情,所以除了接受那些吃的东西以外,君泽还真就不太稀罕其他的。

    个木头小子,整天就想着吃呢!”少卿抬手抹了他一巴掌恨铁不成钢。

    君泽瞄了他一眼,“说的好像我给你讨个这样的弟妹回来你很高兴似得,每天跟你吵架玩儿啊?”

    一听这话,少卿倒是开了脑壳,方才反应过来道:“也对啊,哎呀,我差些做了后悔一辈子的事来着,对,坚决不能要她,小泼妇到老了就是老泼妇,到时候我年纪大了就吵不过她了,她还不得把我撕了,不能要不能要,坚决不能要!”

    说的话全被一旁的乔虞听见,抬手拧了小子一把,“你就这么说人家女孩子,不看看你们是个什么样子,你要人家人家还看不上你呢,门槛儿高低都不一样,总是让人家丫头暗恋你们两个穷小子,想得美!”

    少卿被拧的直咧嘴,瞅着这小虞姐苦了一张脸道:“瞧瞧瞧瞧,又搞什么封建主义,自由恋爱还看门槛儿高低,我们俩穷小子,我们俩有房有车有老爸,门槛儿哪个比她低了?”

    乔虞瞅着这个能说会道的小子咬了嘴唇,脸泛潮红,最后秀足一跺,“就你会说,我吵不过你行了吧?”转身就走,慌得少卿忙的追上去使劲讨好,看得后面的君泽不由得发笑,走在一旁的嫚娃瞧着少卿那个德行直摇头,“在那边跟那些女娃娃就不清不楚的,现在来这里又勾搭上一个,这人啊,可真是个怪东西,也不怕最后遭雷劈!”

    此话一出口,君泽扭头看了他,笑的有些勉强,“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嫚娃冷笑一声,“是不是等有时间你过去瞅瞅不成了么,最好打他个措手不及,省的到时候小子给你唱戏,他可是会演着呢。”说完便走上前去,君泽抱着少卿塞给他的一包果子愣了一会儿,最后也只能跟了上去。

    放假的娄金狗,奎木狼,虚日鼠与他家的老大星日马正坐在茶馆里喝茶,瞅着街上一趟过去的几个人星日马皱着眉头,“想那两位大人还是没有消息么?”

    娄金狗摇摇头,“消息肯定是有,但肯定也不是我们能知道的,现如今情势已经愈发危机,如若他们再没有着落,恐怕以后会有麻烦。”

    旁边的虚日鼠叹了口气,苦着脸色道:“不管那以后的事情,只说现在,想去那卿伊阁听场戏都不能尽兴了,没了妘老板,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奎木狼点点头,“外面来的人也少了呢,要是那妘老板再不回来,恐怕要出事儿。”

    星日马白了他们一眼,“人家自有人家的打算,你们在这里唠叨个屁,有那功夫赶紧找媳妇儿去呢,都多大了一个个的,不怕你们那老子娘逼你们跳井啊?”

    一听这话,坐在旁边的三人立马起身告辞,“好好好,我们这就去寻姑娘了,老大您慢慢喝着。”

    说完转身走掉,星日马坐在那里瘪了老脸,“娘的今天不是请老子喝茶么,账还没付呢,我没带钱啊!”

    后面的茶保儿转头将他幽幽看了,星日马,“……”

    逛了一圈,最后回到道门府中,相柳正与颜清韦丛龙荼还有几位新上任的侍尊者在殿内商议着事情。

    羽落抱着一叠文书从里面出来,四年的时光又让这个人脸上添了一些成熟,日复一日操劳着那些小道童的事情,脸上的笑意倒是越发温情了,见到少卿少不了又小兴奋一下,“你怎么又来了?”话虽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表明着他多稀罕这个小子。

    少卿从石阶下面噔噔噔一路跑上来,接了那一叠文书文书笑道:“一日不见甚是想念,三哥哥近来可好?”

    一句话逗得羽落止不住的好笑,抬手在小子脑袋上抹了一把,“谁是你哥哥,臭小子!”

    闻听外面有人笑闹,里面人在殿内招呼了一声,少卿不得不撇开羽落跳进殿内,后面的

    阴爻等人跟着进来。

    一一向两边的人施了礼,最后少卿方才与坐在上面的相柳拱手弯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早上走得急,现在补回来这个,省的到时候尊主又怨我不懂礼数!”

    两句话逗得两旁人不由得好笑,相柳坐在上面懒散散的瞅了下面的小子,一脸不耐烦,“站一边去,看见你就闹腾着慌。”

    少卿站在当地不动,“我来是有正事跟您老人家说的,说完就走,也省的我看见您心情低落颓唐。”

    “说什么?”相柳半瞌着眼目问了一声。

    少卿在下面“嘻嘻”笑两声,“没说什么,我是说,明日我要借我小弟用一下,过些时候才能给您还回来。”

    相柳皱着眉头,“这事儿不该我管,你去找他师傅就是了。”

    自从元清伏翟硬将这个当家人的身份盖到他头上,对那个小老头儿就颇有意见,像他这么一个懒散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当家人的料子,每天早上鸡都没叫呢,就得被揪着爬起来,桌子上成天都是成堆的文书资料,天哪,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好在道门这几年里被懒懒散散的他治理的还算有方……

    眼见得上面人又犯懒,少卿在下面歪着脑袋笑道:“老师傅昨天上山去了,现在还没下来呢,找不到他老人家,自然来寻你这个当家人,你可是这里的总统领,什么事儿都得管着啊,什么叫不该你管啊?”

    相柳被吵吵的已经脑袋轰轰作响,瞅着小面的小儿面色有些狰狞,最后却也只能摆了摆手,“批准,滚蛋。”

    少卿还是不走,“您就不问问我们要去哪呢,万一我给他弄丢了,你也放心?”

    相柳双眼毫无神采的瞅着下面,恍恍惚惚有些找不到那小子的身影,当下一叠文书砸下去,“你再给我唠唠?”

    少卿却早已闪身飘到了他眼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放到案子上,一脸皮笑道:“知道您老儿每日案牍劳行,辛苦的很,本来我也不想麻烦您的,可这凭文书您得给我签了,省的跟上次似得,两天没回来,愣是说我没经允许将他带走,卖到了山沟沟里,我的冤跟谁诉去,吃一堑长一智,您赶紧着。”说完就将旁边的墨笔塞到相柳手中,端着砚台一边伺候着。

    相柳瞅着手里的家伙还以为是个脆脆棒呢,最后名字也懒得写,就画了个圈,还画的天不方地不正的,少不得又让少卿嫌弃一回,叠好文凭揣进怀里,拱手笑道:“多谢尊主,回来再来跟您唠嗑。”说完转身下去,与众人告了别,揽着君泽的肩膀走出殿门。

    过了好一会儿,相柳憋在嘴里的一句话方才放出来,“滚你个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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