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笙的嘴皮子厉害,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她厉害在于会说,且还很有理,让人挑不出问题来。
不过显然顾朗不是个讲理的。
顾朗不悦冷哼,“这里是相府,不是你的江府,要住就住,不住就滚!”
浮笙没有着急接他的话,温声提醒了慕初意一句,“小姐趁热把药喝了。”
等得到慕初意的点头回应,浮笙才走出里间,看着愤怒的顾朗浅笑。
“我是我家少爷的婢女,我家少爷在哪,我就在哪,我家少爷若是离开了,我无需二少爷赶。”
她微微叹息了声,客气的对着顾朗笑,“府医说小姐需要静养,麻烦二少爷移步,给小姐些安静的空间休养身体。”
顾朗被软钉子扎的心口疼,气得不行,却也不好跟浮笙动手。
他现在知道林依柔为何会被气哭了。
感情跟慕初意根本没关系,全是江黎晏的这个婢女气的。
可江黎晏除了以表亲的身份住在府里,吃穿用度全是用自己的。
江黎晏不但吃穿用度都是自己的,还每日带着他吃喝玩乐,给他送很多稀奇玩意。
这浮笙是江黎晏的人,他真的不好说什么。
他恶狠狠的瞪了浮笙一眼,带着满肚子气转身走了。
浮笙还担心他气的不够,等人出去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补充了句,“什么臭蚊子臭苍蝇的都来嗡嗡叫唤,就只是想要个安静可真难。”
顾朗被气的咬牙回头,却见浮笙直接把房门给关上了。
他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只能憋闷着离开。
慕初意放下手里的簪子,对浮笙更加崇拜了,看着她的眼睛里的都是亮光。
浮笙走回去,把药碗端给她,“小姐喝完了碗就放在床头,有坏人来了,小姐就把碗摔了,我听到就来了。”
她需要照顾慕初意,还得帮忙照顾着清荷和翠竹,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慕初意的身边。
慕初意不会说话,有什么事情没有办法喊她,摔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慕初意很听话的把药一口气喝完。
浮笙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包蜜饯,“吃点蜜饯甜甜嘴,我家少爷说,多吃点甜的,人笑起来都是甜的。”
听到浮笙的话,慕初意笑着点了点头。
这些话,确实像江黎晏会说出来的。
江黎晏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也不知道谁有那个好命,能够成为他的夫人。
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生出了几分好奇而已。
不过在后来浮笙照顾她的时候,跟他说了些江黎晏的事情。
她说江黎晏至今还没有定下亲事。
别家公子是不好找合适的,而江黎晏是江南富商之子,尤其是才名在外,早年门槛就被提亲的踩破了。
可偏他家公子谁都没同意,说是希望找个他自己一眼就喜欢的。
甚至关于江婉家书中提过让慕初意嫁去江南的事,她都跟慕初意说了。
不是她嘴快什么都往外说,她有分寸,知道说的这些都是可以说的。
这几日有浮笙在这守着,林依柔和顾朗都没有来过。
浮笙在这边没有住的地方,所以晚上伺候慕初意睡下后,她就会把院门从外面锁了,回去江黎晏那边去过夜,早起在过来。
顾涧也没有再出现过。
只不过只是白日没有出现,夜间慕初意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有人影。
慕初意被窗外的人影吓了一跳,赶紧跑下床去确定房门和窗户都闩上了,才放心的再次回到床上。
她跑下去的时候撞到了板凳,回到床上的时候,窗户外的影子就消失了。
她翌日与浮笙说了此事。
浮笙当夜没有回去,留在了慕初意的房间,陪着慕初意。
当夜那个黑影又来了。
浮笙直接开门冲出去,速度快的,把顾涧当场堵在了院子里,都没来得及离开。
慕初意有些担心浮笙,摸出枕头下的簪子,正要下床去看看,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浮笙的声音。
“呦,这不是顾大少爷,好好的大少爷,怎么还学着登徒子夜里翻墙呢。这得亏是您自己家,不然传出去,您这名声还要不要?小姐她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顾涧本来就心虚,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他转身欲走的时候,又听浮笙继续说:“这白日里也没说不让大少爷来探望,大少爷白日里不来,趁着夜里翻墙,是因为知道自己将小姐打成这样,没脸面对小姐吗?”
“你闭嘴!”
顾涧恶狠狠的回头,眼底带着浓浓的寒意,颇有种想要杀人灭口的气势。
要是别人,就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
可是浮笙并不怕他。
不过也不想激怒他罢了。
浮笙淡淡的看着顾涧,行礼一礼,“大少爷慢走,日后记得白日里走正门,别夜间翻墙,万一让人看到了解释不清,毁了您的名声是小,毁了姑娘家名节是大。”
慕初意站在门口,看到顾涧的脚步踉跄了下,感觉心里甚是爽快。
她很欣赏浮笙,也有些羡慕她的肆意洒脱。
江南水土滋养出来的姑娘,是不是都是这般?
这样想着,她对江南更加的向往了。
在浮笙的照顾下,还有江黎晏每日好吃好喝的喂养,慕初意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只是慕初意每日都在挽秋阁待着,也不愿意出去走走,浮笙有些担心她闷坏了。
今日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正适合出去走走。
慕初意本身有些抗拒,但浮笙说亲自陪着,清荷和翠竹也想出去走走,慕初意就换了身衣裳,陪着她们去后花园看那株盛开的垂丝海棠了。
如今已经是盛春,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和煦的春风中透着股馨香。
几人说说笑笑的走在花园,在凉亭中坐着的顾朗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去。
他身侧的妇人也随着看了过去。
妇人盯着几个姑娘看了会,眼底忽然一喜,问顾朗,“那个身穿水蓝衣裳的,是小初意吧。”
妇人是顾朗的乳母,早几年家中有了孙儿,回家照顾孙儿去了,有几年没有看到慕初意了。
后来偶尔回来看看顾朗,自慕初意回来后,她还是头次来。
“嗯。”顾朗回应了句,嫌恶的撇开脸,“别提她了,我看到她就烦?”
“为什么呀?早年你与她关系不是很好的吗?”
妇人很是不解,“那年你在祠堂着了大火,她那么小小瘦瘦的身体,为了把你拖出来,脸差点被毁了,多好的姑娘,你怎么就烦她了?”
听到妇人的话,顾朗怔愣了会,神色逐渐变得有些不敢置信。
“乳娘,你说什么呢?不是依柔表姐救的我吗?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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