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朱波声音有些迟疑,停顿了一下才开口:“明哥和陶群通过电话了,明哥的意思是让你去处理这个事。”
“让我去处理?”杨鸣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疑惑。
“对。明哥说,既然这个事情一开始就是你策划的,那收尾工作也要让你去做。”朱波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和明哥提过你刚解决了蒋峰的事……不过看他的态度……”
杨鸣沉默了片刻,随后说:“朱哥,我明白了。那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吧。”
“你确定?”
“确定。”
“那行,我让明哥和大兵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协助你。”
“好。”
挂断电话后,杨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许久,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大致猜到了为什么这个任务会落到自己头上。
十有八九是陶群在李明面前说了什么。
这位瑞市大哥前几天在自己手里吃了亏,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就说服了李明,让自己去冒这个风险。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
下午,酒店房间。
大兵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不满。
这种不爽源于刚刚接到的上面的电话,他们被命令要听从杨鸣的吩咐。
更让他们心里不痛快的是,原本解决周老三能拿到三十万的报酬,如今计划改变,酬劳直接腰斩只剩下十万。
在他们看来,杨鸣无疑是阻碍了他们的财路。
杨鸣深知这一点,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要这次的事情能够圆满解决,他在公司的地位必定会水涨船高。
“你们准备一下。”杨鸣直视着大兵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晚上就动手。”
大兵眯起眼睛,声音低沉而冰冷:“到时候是你动手,还是我们动手?”
杨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笑:“看你们自己,反正公司是这么安排的。你们要是觉得公司安排的不妥,可以向上面反映。”
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间,懒得再多费口舌。
房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咒骂,但他选择置之不理。
……
桑塔纳缓缓停在鑫鑫酒店门前,杨鸣深吸一口气,独自推开车门走了进去。
酒店大堂金碧辉煌,脚下厚实的地毯吸收了他的脚步声。
来之前,他已经给周老三打过电话,对方欣然同意见面。
电梯平稳上升,杨鸣整理了一下衣着。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周老三正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专注地翻阅着一叠文件。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脸上立即浮现出友好的笑容。
“三哥。”杨鸣微笑着打招呼,同时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了一根过去。
周老三接过烟,笑容更甚:“你吃饭了没?一会儿我们去搞点酒?”
“行,那就又要麻烦三哥了。”杨鸣客气地说。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周老三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杨鸣坐到椅子上,略微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公司那边让我去处理张老二。”
周老三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轻轻一笑:“需要我帮忙吗?”
杨鸣点头,并没有客气。
周老三将烟蒂丢进烟灰缸,然后找了一张白纸,用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张老二每周都会去他前妻家看他儿子,这是地址。”
杨鸣拿过那张写着地址的纸,点了点头:“谢谢三哥。”
“不用客气。回头你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
杨鸣站起身,不再逗留:“三哥,那我就先走了。”
“不搞点酒?”
“等事情办完吧。”
“哈哈,好!那我就等杨兄弟好消息了。”
……
夕阳斜斜地照在装潢公司的玻璃门上,张老二走出来时,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如同阴云一般挥之不去。
许学达出事已近半月,可瀚海那边却毫无动静。
这种反常的平静让张老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不禁思忖,难道瀚海不打算为许学达报仇?
还是说,周老三已经和瀚海达成了某种私下协议?
坐进车里,张老二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今天是周六,该去前妻那里看儿子了。
他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的烟雾在车内弥漫。
发动引擎,车子朝康源小区驶去。
半小时后,张老二将车停进小区停车场。
他从后备箱里取出给儿子准备的学习机,走进单元楼。
就在张老二消失在楼道后不久,停车场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内,气氛有些微妙。
杨鸣坐在副驾驶,目光紧盯着张老二消失的方向,脑中快速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大兵转头看向后座的金全友,简短地说:“准备一下。”
金全友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两把锋利的剔骨刀,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刀锋在昏暗的车内闪烁着冷光。
十分钟过去,大兵开口道:“差不多了,动手吧。”
“再等等。”杨鸣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大兵皱眉:“等什么?”
杨鸣道:“我观察过了,这附近没有监控,楼道比较好动手。一会我先上楼去等着,他出门我就给你们打电话。到时候你们在楼下堵着,他从楼上下来就动手。”
大兵的眉头紧锁,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质疑杨鸣的决定。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张力。
杨鸣能感受到大兵那审视的目光,但他并没有退缩。
作为一个踏入黑道的人,他心里依然保留着一丝道德的底线。
这条模糊的界限,像一根细细的红线,时刻提醒着他不要完全沦为冷血的杀手。
他不愿在张老二的家中动手,主要是担心可能会伤及无辜。
然而,对于大兵这样的老手来说,这种顾虑简直可笑。
在他们眼中,杀一个人是杀,杀一家人也是杀,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多年的血腥经历已经磨平了他们对生命的敬畏,人命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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