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瑞市道上,陶群的名号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这位呼风唤雨的大哥一手遮天,任何人想在瑞市立足,都得先过他这一关。
张志强来瑞市开设远宏物流公司时,自然也撞上了这堵墙。
作为纳市的一位大哥,张志强深谙人情世故。
他先是派人送礼示好,希望能和陶群和气生财。
然而陶群根本不把这个外地人放在眼里,连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两人之间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远宏物流公司开业那天,陶群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事。
他没有按照惯例送花篮,而是让手下送去了十几个花圈。
在道上,这种行为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
张志强虽然在纳市已经小有名气,但也不得不考虑当时的形势。
瀚海正处于发展阶段,不适合在瑞市这个节骨眼上树敌。
从纳市调人来吃下整个瑞市更是不现实,一旦撕破脸皮,他在瑞市的布局就彻底完了。
权衡之下,张志强决定亲自和陶群谈判。
双方约在一家茶楼见面,各自都带了不少人马。
然而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最后不欢而散。
临走时,陶群更是扔下一句狠话:“张志强不要以为你在纳市牛逼,我就怕你,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当时的张志强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眼神里已经透出一股子杀气。
随后,他出人意料地关掉了刚开业的远宏物流公司,悄然离开了瑞市。
所有人都以为张志强认栽了,却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两个月后,远宏物流公司重新开业,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是,陶群不仅亲自到场,还订了整整一千个花篮,把公司门口摆得水泄不通。
更令人震惊的是,陶群把瑞市所有的道上大哥都请来,当众宣布张志强是他的兄弟,谁要是敢动远宏物流公司,就是跟他过不去。
从此,张志强在瑞市彻底站稳了脚跟。
关于那两个月发生了什么,坊间流传着各种版本。
有人说张志强绑架了陶群的家人,逼他就范。
也有人说张志强开出了一个陶群无法拒绝的条件。
但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从那以后,曾经不可一世的陶群见了张志强就像个小弟一样毕恭毕敬。
这种巨大的转变也让人琢磨不透,就连他后来亲自宴请身份远不如他的杨鸣,也是因为顾忌张志强的面子。
中午,杨鸣拎着精心准备的果篮推开病房们,就看见陶群躺在病床上。
这位瑞市的大哥脸色发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显然这一枪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杨老弟,你怎么来了?”陶群挣扎着要坐起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虽然人在瑞市,但纳市最近发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周军的覆灭,杨鸣的上位,这些消息半个月前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群哥,别动别动,你好好躺着。”杨鸣赶忙上前搀扶,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陶群摆摆手,强撑着坐起来:“死不了,就是伤在腿上有点麻烦。”
杨鸣看着他大腿上缠着的绷带,心里暗自叹气。
来之前周老三就说过,这一枪虽然没伤及要害,但陶群下半辈子可能要落下残疾。
为了这条腿,周老三准备拿出一家价值六百多万的酒店作为赔偿。
其实杨鸣这次来也没什么底气,纯粹是看在周老三之前几次帮忙的份上。
在他看来,以陶群的身家,未必在乎那六百万。
周老三这次完全是无妄之灾,还好严学奇那尊煞神已经跑去了柬埔寨,不然杨鸣这次都不敢来瑞市。
“听说强哥走了?”陶群端起床头的水杯抿了一口。
“嗯,前几天刚走。”
“这次你们瀚海可是大换血啊,现在公司谁在管?”
“王海,王经理。”
陶群眼里闪过一丝怀疑:“他?打官司是一把好手,但做生意嘛……”
话没说完,他笑着转移了话题:“你这次来瑞市是?”
“公司玉石渠道那边出了点问题,我来看看情况。”
“这个好说。”陶群轻松的说,“我认识几个靠谱的供应商,回头给你引荐。”
“那就多谢群哥了。”
“跟我客气什么?”陶群笑道,“我和你老大强哥那是过命的交情,再说远宏物流我还有股份呢。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两人又聊了会住宿的事。
陶群知道杨鸣住在锦江酒店,立刻主动提出让他搬去西街的别墅。
虽然杨鸣推辞说住哪都行,但陶群坚持要好好招待这位小兄弟。
整个探视过程中,杨鸣始终没提周老三的事。
一来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二来看陶群现在的身体状况,贸然提这事可能会适得其反。
临走时,看着陶群苍白的脸色,杨鸣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化解这场风波。
在道上混,最怕的就是这种牵扯不清的恩怨。
一不小心,就可能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夜色降临,杨鸣和周老三坐在一家当地的小饭馆里。
店家早早就挂出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整个饭馆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
油烟味混着炒菜的香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盘旋,周老三给杨鸣倒了杯酒,眼睛紧盯着杯中摇晃的液体:“今天在医院,陶群是什么反应?”
不等杨鸣说话,周老三便继续问:“你有没有提……”
他话说一半就停住了。
“没有。”杨鸣摇摇头,“他躺在病床上,脸色发白,我觉得时机不对。要是这时候提起这事,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周老三听完,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老弟,你觉得这事还有和解的可能吗?”
杨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叹了口气:“说实话,还真不好说。他这次挨了一枪不说,还可能要落下残疾。这个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唉……”周老三重重地叹了口气,自嘲地摇摇头,“我这些年在瑞市做生意,一直都是能和则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啊,真是鬼迷了心窍。”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本来要对付的那个仇家,周老三自己也能想办法解决。
只不过当时想着严学奇借了自己那么多钱,要是就这么让他跑了,总觉得亏得慌。
这才让对方帮忙了结这笔账,谁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说这事闹的……”周老三望着窗外的夜色,“人呐,还是不能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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