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琛回头望着她,眼中罕见地闪过一抹心虚。

    她将离婚协议往前推了推,四目相对之下,她的眼神不闪不躲,郑重其事地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

    “我们离婚吧!”

    江童笙呼出了一口气,这五年来,她过得很累,累到筋疲力尽。

    就让事情回到原来吧!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以后生死不相见。

    祁云琛瞳孔一阵,不敢置信,“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脸上从未出现过的淡然神色,让他莫名有些心慌,好似有什么事情脱离掌控。

    他迟疑地想朝江童笙的位置上走去,但手机叮铃叮铃地响起。

    声音急促,震的他手有些发麻。

    江童笙蜷了蜷手指,她看见了屏幕上苏月薇的名字。

    但她没有出声阻拦,因为她知道她永远也比不过苏月薇。

    果然祁云琛看了一眼手机,便随后利落地转过身,没有丝毫留恋。

    她木然地坐在那里,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眸光死寂一片。

    半响,江童笙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我已经决定好了,请您帮我预约手术吧”

    她看向窗户上精心养护的月季,只因几天的疏忽就变得干枯落败。

    花如此,那孩子呢?

    心有所属的父亲,懦弱不堪的母亲。

    对于肚子里的孩子而已,降临便是灾难的开始。

    医生反复询问,“你确定好了?不会反悔。”

    她抿了抿唇,每一个字的回答都化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捅进了她的心窝。

    “我确定。”

    “一辈子都不会反悔。”

    手术约在了月底。

    江童笙味同嚼蜡地吃着早已冰凉的饭菜,泪珠落在了粥里。

    她面无表情的送进了嘴里,没有一丝甜味,尽是苦涩。

    客厅渐渐响起了抽泣声。

    等午时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照进来时,她已然收拾好全部的情绪,躲进了窄小的储藏间。

    这里狭窄昏暗,摆放着各种各样不用的家具,渺小的灰尘在空中飘动。

    但这个储藏间是她唯一可以放松心情的地方。

    江童笙坐在一个角落里,拿起了笔,她在画没见过的大海与高山。

    脚边堆落着一大叠画纸,即使结婚了,被困在这,她也没有丢弃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

    晚上,祁云琛彻夜未归。

    而桌子上的那份离婚协议,江童笙没有收起来,它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直到花盆里种上耐活的雏菊花,祁云琛才回来。

    他端坐在椅子上,眼下一片青黑。

    手里的离婚协议被他翻了一页又一页,平整的纸变得皱皱巴巴。

    “你以为你是谁?别忘了,当年是你跪下来求我的。”

    当年,祁云琛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陪他睡一觉给她五十万。

    二是当他的妻子,哥哥的所有医疗费包括她的学费,全部由祁云琛出资。

    于是,年仅二十岁的她跪了下来,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苦苦哀求。

    放弃所有尊严,哀求他娶自己为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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