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
希彤这些日子可没少操心,心里直犯嘀咕。
担心娘娘这般行事,会彻底惹恼陛下。
因为陛下下令将赵七子禁足,娘娘非要吵着去见赵七子,可陛下态度强硬,死活不肯让娘娘去看。
为此,娘娘这几日见着陛下,都是冷着一张脸,全然没了往日的温和模样。
希彤压低声音:“娘娘,您可别玩脱了。”
沈毓凝却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只是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物件。
转而问起了别的事儿:“叶锦书到乾京了吗?”
“今天到的。”
沈毓凝勾唇一笑。
“那这场戏,该演到最精彩的部分了。”
说罢,便起身朝着寝殿走去。
进了寝殿,沈毓凝开始精心换装。
穿上一身霜绢雾纱缀玉缕锦凝霜仙梦裙,裙摆如烟似雾,走动间,似有月华流转其上。
一头乌发,仅用一根素雅的发带系着,更添了几分随性与飘逸。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素净,显得违和。
沈毓凝又在头发两边,别上了银饰的步摇。
换好衣裳后,她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画妆容,比照着自己前世的模样细细描绘着,手中的画笔在眉眼、脸颊处轻轻游走。
画着画着,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有些恍惚了。
眼前这张脸,五官与前世截然不同。
但经过她的妆点,肌光如雪,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姿容如玉,神韵脱俗,透着一种别样的出尘之美。
希彤不禁眨了眨眸子。
以前看惯了娘娘明媚动人的模样,猛然见她仙子下凡般的出尘绝世,自然惊艳。
一时竟看得有些呆了。
“走吧,去未央宫。”
沈毓凝画好妆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
权明赫正在未央宫处理着政务。
听见宫人来报,说是沈婕妤来了,心中不禁惊讶。
这几日因为赵七子的事儿,她闹得厉害。
每次他去瑶华宫,她都冷着一张脸,没个笑脸,任他怎么哄,都没个好脸色。
次数多了,权明赫心里也憋着一股气,索性便不再去瑶华宫了。
不过一个赵七子,值得她和自己这般闹吗?
但权明赫也心虚,赵七子已经死了,现在在宫内的是他安排的女暗卫。
此刻见她过来,原本烦闷的心情瞬间消散了不少,对于她的主动,自然心中一喜。
只是神色如常,抬眸看向她,淡淡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沈毓凝微微福了福身:“陛下之前答应臣妾要带臣妾出宫玩,不知可还作数?”
权明赫自然记得这事,早就想着带她出去散心了。
只是她最近一直在闹脾气,这般状态,出去游玩怕是也难以尽兴。
所以才搁置了。
今日她突然前来,主动提及此事,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只是眼下,自己的政务还未处理完。
“自然作数,朕明日带你出去?”
权明赫略作思索,还是觉得明日更为合适些,他提前将政务都安排妥当。
“今日阳光正好,臣妾还悉心装扮了一番,陛下今日不行吗?”
沈毓凝蹙了蹙眉,久违地撒着娇,模样瞧着煞是动人。
权明赫心中一软。
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会儿,终是点头:“走吧,李明,去安排马车,朕带沈婕妤出宫散心。”
说罢,便起身去换了一身常服,常服的样式简洁却不失大气,衬得他身姿挺拔,俊美非凡。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坐上马车,出宫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不多会儿,便来到了热闹的东市。
东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吆喝声。
沈毓凝下了马车,拉着权明赫便在各个摊位前穿梭起来。
买了几匹色泽艳丽、质地柔软的绸缎,而后又挑了些精巧的首饰。
权明赫在一旁看着她欢喜的模样,仿佛这几日的冷战压根就不存在。
见她笑了,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满是宠溺。
从东市出来后,他们沿着青石小路,缓缓漫步,走到了西市。
西市里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应有尽有。
沈毓凝瞧见有卖糖人的小摊,便走了过去,买了一个糖人,拿在手中。
她也不顾权明赫身为帝王的威严,就如同平常人家的夫妻一般,怂恿权明赫尝一口自己咬过的糖人。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从摆满古玩字画的坊间走过,又在售卖各种有趣小玩意儿的杂铺里逗留。
虽然是陪着她出来散心,但权明赫也感到久违的轻松愉快。
沈毓凝当然是为了在两人彻底决裂前给权明赫一个甜蜜约会,届时才能体会到失去的感觉。
她走着走着,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夫君知道乾京最高最美的观赏地在哪儿吗?”
权明赫没有多想,略一思索,回道:“沽月楼。”
“那去那儿休息吧,我累了。”
沈毓凝眼中带着些许倦意,拉着权明赫的手,轻轻晃了晃。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沽月楼前,瞧着颇为气派,还透着一股古朴典雅的韵味,沽月楼的主人很有品味。
两人进了楼,选了沽月楼最高的包房。
沈毓凝踏入包房后走到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眼神却有些飘忽。
“高处的美景确实美,只是,还有更高的地方吗?”
权明赫坐在桌子旁,悠然地饮着。
只能瞧见她窈窕的背影,听见她的声音,却无法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笑着回道:“沽月楼已是乾京最高的地方了。”
说罢,又端起茶杯,权明赫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似是想到了什么。
最高最美的地方是乾京的城墙,当初他带着兮兮去过
可回忆太过惨痛,这地方他绝不会再去。
忽然又听见她似乎在喃喃自语,隐隐传来一句:“是吗?”
沈毓凝转身,走过来坐在了权明赫的腿上,双手环上他的脖颈。
娇嗔道:“今日是我任性了,吵着要出来,夫君今日的奏折还没处理完吧,我在这个楼里到处逛逛就好,夫君便安心在此处处理奏折吧。”
她乖巧地笑着。
权明赫眉头一皱,心中总有一股不安,可又说不出是为何。
思索片刻后道:“那朕让赵聪派几个人跟着你。”
“今日好不容易出来,夫君就不能给我一点自由吗?让希彤跟着我就好了,而且我就在酒楼中,真要是有什么事儿,很快就能找到夫君的。”
沈毓凝说完,见权明赫又沉默不语。
佯装生气,作势要起身离开。
嘴里嘟囔着:“夫君这点小事都不能同意吗?”
权明赫伸出手环住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她又跌坐到了他的腿上。
“好,但是你不要乱跑,在酒楼观景,或者等会儿看看表演即可,不许离开酒楼。”
乾京虽是京都,可她容貌生得出众,万一遇上些不长眼的人呢。
沈毓凝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才从他身上离开,理了理衣裳,便朝着门外走去。
临出门时,还回头看了权明赫一眼,眼神中闪过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时光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过去了。
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希彤一脸惊慌失措地进来,脸色煞白,连行礼都顾不上了。
声音都带着哭腔,喊道:“陛,陛下,娘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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