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盛亓不可能不救,然而如今他却冷冷瞧着萧茹瑾小腹,琥珀色的狮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另立新主”

    他玩味摩挲这几个字,显然,妖道的话语萧青那些人听不明白,他如何不懂?

    难怪近来萧茹瑾如此奇怪,算算没碰她的日子,是不是真怀了个属于他的秘密呢?

    犹如雄狮抓捕猎物,盛亓居高临下看着萧茹瑾一点点绝望。

    他要等着,女人亲口承认。

    连冥昭王都不管这事,道士更加肆无忌惮了,想着皇太后承诺给他的银两,眼里闪烁邪恶的光。

    狞笑喊:“来人!抓住太后,贫道要割血驱邪!”

    “放肆,懿体尊贵!你们怎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萧茹瑾气得头晕,锥心之痛油然向下,带起小腹一阵剧痛,只有她自己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在战栗。

    姑母离心,盛亓负她,日后她再指望别人来救自己,就活该被鱼肉凌辱!

    宫人再度上前想要按住她,却被她大力隔开。

    萧茹瑾昂身迎风、袖袍翻飞,在阴云笼罩的道场中竟然震慑地宫人不敢上前。

    “妖邪要夺元神,立刻准备放血!”

    道士首当其冲,上前要捉萧茹瑾的手腕,却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猛地一缩。

    “妖道,分明你才是邪祟!”

    萧茹瑾眼神寒冷若冰,方才的惊慌全然尽失,唯独只有计划成功的得意。

    太后性子突然骤变,周围看客不由震惊。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萧茹瑾乘势逼上前,指着道士手腕厉声喝问,“这是什么?!”

    众人都朝她所指看去,道士手腕上几个血点十分怪异。

    萧青也跟着望去,不明所以,警惕皱眉,“这有什么古怪,太后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有人在宫中行南疆巫蛊之术,儿臣怎能不紧张!”

    南疆巫蛊之术!

    巫蛊历来是大忌,这道士是崔太妃请来、经过皇太后许可的,怎会是妖佞邪道?

    “贫道不是……”道士都惊讶了,这女人还会南疆蛊术?

    “还敢狡辩!”

    萧茹瑾根本不给他分辨的机会,“南疆有道士为了彰显法术灵验,暗修蛊术在做法时偷偷下蛊障人耳目!”

    闻言,众人一时神色纷纭,窃窃私语。

    “可笑!”

    萧青冷嗤一声,“此人一直在鹤清观清修,根本未去过南疆,太后莫不是被邪祟夺了心智开始胡言乱语!”

    “儿臣没有胡说!”

    “他手腕上的血点就是蛊虫寄生的证据!”萧茹瑾猛地一扯道袍,让那血点看得更清楚,“方才你要给哀家放血,就是为了吸引蛊虫配合!”

    一旁的盛亓眼中晦暗不明,他在南巡时确曾听过这样的异闻,可萧茹瑾幽居深宫怎会知道这些?

    “妖道将巫蛊带入宫中,究竟是何居心,母后还要再纵容下去吗?!”萧茹瑾质疑目光刺向萧青。

    萧青却根本不信鬼神巫蛊,今日会同意这场荒唐事,不过是为了私心罢了。

    眼下萧茹瑾把祸水引向自己,萧青便不敢再耽搁,这般闹下去萧茹瑾还不知说出什么话来!

    “太后已经失智,道长速速驱邪,莫要让邪祟伤了太后!”萧青立刻示意,只想尽快制服萧茹瑾结束这场闹剧。

    “是!”

    道士匆忙抓起桃木剑,又要做法,盛亓捏紧铁扇目光冷沉。

    可萧茹瑾已经快他一步,厉声召唤,“蝉茗,动手!”

    蝉茗身影快闪近前,没等道士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她手中快刀抹过,鲜血登时喷溅一地!

    “啊!”

    道士凄厉惨叫一声,想要捂住手腕上鲜血喷涌的伤口,却忽然觉得手臂酥麻胀痛,好似有什么东西蠕动涌出!

    “虫!有虫!”有眼尖的惊叫起来。

    众人这才看清,数寸长肥腻恶心的白虫,争先恐后从伤口中拱出来,落地便在血泊里贪婪地蠕动吸食着鲜血,看得人汗毛倒竖!

    吸血之后,蛊虫转黑,似乎循着人气四下钻爬,吓得众人尖叫躲避,道场一时混乱不堪!

    萧茹瑾虽早有准备,但眼见蠕虫爆裂,也觉得恶心不已,侧身忍住干呕。

    一条蛊虫朝她脚边蠕动过来,眼见就要蠕上她的足尖!

    正要往蝉茗身边躲去,一个玄色身影欺身上前,重重踩死蛊虫,冷怒抬脚将那个妖道踢出丈余。

    现在他才知萧茹瑾有多凶险,萧青分明就是想用这道士置她于死地,而自己方才还雪上加霜!

    正要愧疚转身查看她的状况,可方才还在他身边站着的萧茹瑾,已走上祭坛,与他和萧青恰呈三角之势。

    “这便是母后笃信不已的得道之人?”萧茹瑾神色甚寒。

    萧青冷不防被她质问,心悸抬头。

    此时天晴云散,萧茹瑾逆光而站俯视众人,脸上的晦暗不明也一扫而光,在她面前亦不是以往的唯诺温顺之色。

    “这妖道来宫中究竟为驱邪,还是作祟!”

    “哀家、也不知他是妖人……”萧青莫名有些磕巴。

    眼前分明是自己听话至极的侄女,可为何变得那样陌生?

    “不知他底细就敢准他入宫,母后就不怕此人对陛下不利吗?”

    萧茹瑾步步紧逼,二人身份似乎全然颠倒。

    “哀家怎会想害陛下!”萧青百口莫辩,不得不抿唇低头。

    不远处,半死不活的道士伤口处依然有黑血涌出,满地的焦黑虫尸令人毛骨悚然,这一切都让萧青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个妖道不成?

    “此事关乎宫中和大漓的安危,还请母后准儿臣彻查!”

    萧青额上有些晶亮,还要如何彻查?

    “邀此妖道入宫之人,简直居心叵测,论罪当满门抄斩!”

    萧茹瑾声色俱厉,令人不敢抬头,却偷偷朝萧青身后的崔燕染瞧去。

    昨日宫中闹得满城风雨,谁不知崔太妃撞了邪吓得不轻,急忙命人搭了法坛,以便今日做法事。

    萧青好似想起什么,’正要转身,却听身后一声惊呼。

    “不好了!太妃动了胎气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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