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简怒气冲冲的背影,林见夏哭笑不得。
这小子,臭脾气阴晴不定。
她是亲妈,亲妈给晒给被子还不行?
秦简冲到院子里,一把抱起自己的被子进了屋。
因为被子挡住了视线,没看到门口做作业的秦朗。
一进门,就把秦朗挤了个人仰马翻。
人摔了,凳子上的作业本和笔掉了一地。
“秦简,你眼瞎了?”
“哟,这不是咱们的好学生?谁让你那么矮?我还以为是一朵牛屎菌呢!”
秦简冷冷一笑,大步从秦朗头上跨了过去。
秦朗其实不算矮,但因为跳级上了初一。
所以周围的同学都比他高,而秦简又在同龄人里算比较高的。
两兄弟一比,这身高差别就出来了。
秦朗气不打一处来,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
“是,你高,你吃猪饲料的,我能跟你比?”
秦简把被子往床上一扔,转身揪起秦朗的衣领。
“臭小子,你非得找揍?”
秦朗往后指了指,勾起一抹坏笑。
“你揍,看她跟不跟秦知秋告你的状?”
秦简嗤之以鼻:“我会怕秦知秋?”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放开了秦朗。
“我们高个都挺豁达,不跟你这种小人计较。”
“哼,不怪你,长了一肚子心眼,拿什么长高?”
兹拉,厨房那边传来热油炒菜的动静。
很快,香椿煎蛋的香味就传了过来。
秦简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吞了吞口水。
有一说一,她的手艺是真好。
他每天回家吃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想这口热乎饭菜了。
秦朗顺着秦简的目光看过去,讥讽一笑。
“你不是吧?前段日子也不知道是谁,说我被一顿饭就收买了?”
“怎么,现在有些人也吃软了嘴?”
秦简知道秦朗就是嘴贱,不把他惹毛不罢休。
但他最近心情好,懒得跟秦朗计较。
翻了个白眼,转头去铺被子。
“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矮子精。”
秦朗靠在门框上,看着秦简的背影只觉得好笑。
“就算你吃软了嘴也没办法,人家,马上就要走了。”
“跟了秦知秋,那就是守活寡,她年纪轻轻受得了?”
果不其然,秦简的动作顿了顿。
秦朗还不罢休,继续往他身上扎刀子。
“你以为,找了个替代品的妈,就能真过上有妈的日子了?”
“秦简,你是三岁吗?还这么天真?”
“我今天,看到她跟一个男人约好了私奔的日子。”
“听我一句劝,把你的钱都收好咯。”
“免得到时候,啥都没剩……”
秦朗话没说完,就听林见夏在外头问了嘴。
“什么没剩?”
秦朗跟秦简都吓了一跳,回头瞪了林见夏一眼。
“你走路咋没声音?故意偷听我们说话?”
林见夏看着秦朗跟炸了毛的猫儿一样,不由好笑。
“是你在那叨叨叨说的起劲儿,我走过来都没听见。”
“走了,洗手吃饭。”
秦朗看了看林见夏,她应该没听见说了啥。
秦简铺好床,狠狠撞开门口的秦朗,冷哼一声。
先去洗了手,然后进屋摆碗筷吃饭。
秦朗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龇牙咧嘴。
揉了把脸,忍着疼,面无表情的去洗手吃饭。
有一点,他是挺认同秦简的。
林见夏这手艺真没的说,什么菜在她手里做出来,都格外好吃。
一道红烧肉烧的软烂入味,爆炒小河虾香辣下饭。
还有那时令的香椿煎蛋,带着香椿独有的鲜香,裹着嫩嫩的蛋液煎成了蛋饼。
就连秦朗这种不大喜欢这些有刺激味道的菜,也多吃了两块香椿煎蛋。
吃完饭,秦简老老实实起身准备去洗碗。
林见夏却一摆手,指着秦朗。
“今天秦朗洗碗。”
秦朗一愣,随后扬起脸看着林见夏。
“为什么?你要做一个好妈妈,这些活儿不是都该你干吗?”
“传出去,就不怕人家说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林见夏看着秦朗那一脸天真的模样,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脸皮。
“是啊,我不怕呢!”
“你在家吃了饭就得干活儿,不然,给钱?”
她找王建强打听过,秦朗给人做作业一个月都能挣个好几块。
而且这活儿,他从小学就开始干了。
想必,那小金库存了不少!
她当然不会打秦朗那小金库的主意,就是想看这小子跳脚的样儿。
果然,一听给钱,秦朗脸色就变了。
一把挥开林见夏的手,揉了揉被扯疼的脸皮。
“找小孩要钱,您可真不要脸。”
“我跟秦简一块洗,他也吃了。”
林见夏大手一挥:“不,秦简有别的活儿要干。”
秦简看着秦朗一脸憋的铁青,俨然是已经气到了极致。
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你慢慢洗,待会儿记得把院里的菜给浇了。”
他这弟弟,跟个蜂窝煤成精了一样,到处都是心眼子。
偏生在外人面前,他又聪明,脾气又好。
出点什么事,大家都觉得跟他没关系。
而他只会动拳脚,打小不知道被秦朗阴了多少次。
现在,总算看到秦朗吃瘪了,心里头可痛快了。
“秦简,进来。”
林见夏招呼秦简进屋,递给他针线和做头花的材料。
“开始吧!”
秦简看着那堆在房里的东西,笑意僵在了脸上。
“你真拿我当老黄牛使啊?这么多,得做到啥时候去?”
“算了,我还是去洗碗!”
林见夏微微一笑:“不让你白做,两分一个?”
秦简咬牙,转身坐下。
“成。”
秦朗洗完了碗,从厨房出来。
就听林见夏和秦简的说笑声,从屋里传出来。
“秦简,注意点你的工作态度,认真点,做错一个扣你一毛。”
“我做一个就挣两分,还不够你扣的,你是黄世仁吗?”
“那我不管,你认真做。”
寂静的小院,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客厅没开灯,秦朗站在阴影里,大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忽然,手边的电话响了一声。
秦朗一把接起来:“喂?”
“秦朗?你在家?”
是秦知秋。
“是的,爸爸,哥哥也在家。”
这倒出乎秦知秋的意料之外,毕竟他离开家时,秦简还跟林见夏水火不容。
以他对这个大儿子的了解,他肯定是不会着家的。
“他跟妈妈,相处得怎么样?”
秦朗往房间看了一眼,嘴角弯了弯。
“他骂妈妈是黄世仁,不是东西。”
“妈妈好像很伤心,可能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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