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语气稍微放缓些,“我不是没跟你说过,你不管我只好自己出手了。”
“荒唐!简直荒唐,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媒婆的本事,有这个本事,之前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急了,你……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
梁安琳垂了垂胸,气得说不出来。
秦淮拍了拍她后背,“一个普通女孩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你……”
梁安琳想说他真是糊涂,要真是普通女孩也就算了,偏偏这个普通女孩深得儿子的心,好不容易让他有了心爱的人,他们怎么可以硬生生地拆散他们呢!
可是这些话还没说出口,一阵低低的嘲笑声从旁边传了过来,两人转头朝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凛,感觉他像是随时要爆发的猛兽,身上的阴戾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不必、放在心上?”
秦凛重复了遍父亲的话,他自嘲般笑了下,目光阴沉猩红对上他的眼。
秦淮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仇人。
他微微一顿,心头堵得难受,“秦凛,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那样的女孩哪一点能配得上你,配得上秦家?”
“你好像忘记了,你和妈的结合当时也是不被秦家所认可的,怎么,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到我这就不能自由选择了?”
“不要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至少秦家在我手里没有垮掉,你呢,我不能看着秦家在我这里衰败,你不接手公司可以,但必须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帮衬集团!”
“这就是我最讨厌你的地方!”
秦凛嗤笑,“总是拿别人的人生满足你自私的想法,秦淮,你这种戏码在我这里不管用!”
当初秦娇的婚姻也是如此,要不是后来她在婚后渐渐被慕华的所作所为感动,爱上他,接受他。
那秦娇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幸福。
哦,不。
秦娇一开始就是不幸的,她只是遇到了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而不是一开始就被善待。
也就姐姐体谅他的不易,可对他来说,他接受不了。
秦淮被气得心口阵阵发疼,他捂着胸口身子不稳地瘫坐在椅子上,脸色难堪的深呼吸着。
“秦凛,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姓秦,秦家的责任你就得承担,你没有选择!”
梁安琳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步,她扶着秦淮,眼睛担心地在两人之间流转,示意他们都少说两句。
但秦凛根本不买账,“要是这样逼我,那你大可以把我逐出家门,可是要我对杨婂放手,绝对不可能!你不接受她,我也不逼你接受,秦家的东西我一样也不稀罕!”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打开大门就朝外走去。
“你!你!逆子!逆子!”
秦淮颤抖着手指着秦凛的背影,气急攻心的他一口气没提上来,憋得捂着胸口摔在了地上。
梁安琳惊慌失措,她一边拼命地喊着秦淮,一边冲着未关的大门呼叫。
“秦凛,快回来!你爸晕倒了!”
另一边,
杨婂刚跑出大门口,身后的秦娇就追了上来,她一边追一边喊着杨婂,但杨婂像是没听到似的,只顾着一路向前跑。
白雪皑皑的雪里,秦娇终于在路口追上冲着马路拦出租车的杨婂。
“杨婂,刚才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这件事情肯定有误会,回头我让秦凛好好给你解释好不好,你别这样。”
杨婂脑袋嗡嗡的,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对不起,秦娇姐,我现在脑子很乱,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别再跟着我了。”
适时,一辆出租车在杨婂面前缓缓减速,车还没停稳,杨婂一把打开车门就钻了上去关上车门。
出租车在秦娇的目送下快速驶离,秦娇心里跟着开始担心起来。
明明今天很开心的见面,怎么就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都是什么事啊!
“小姐,去哪儿?”
出租车开出去好一会儿,杨婂浑浑噩噩的抽泣着,坐在后座一直都没报地址,司机师傅不得已才出口问了一句。
杨婂擦了擦眼泪,茫然地看着外面。
去哪呢,
她能去哪?
反正他的家是不能再去了……
而她那个家,回去了他肯定会找过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无力地说了一句,
“师傅,你随便停在哪个路口就好了……”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个路口,杨婂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路口朝前是一片宽阔的大草地,因为下雪的缘故此时此刻都被一层层的白雪覆盖,再往远处望,白雪尽头与灰沉沉的天际相连,一眼看不到尽头。
四处无人,一望无际的荒凉,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心。
杨婂迈着虚浮的步子塌了过去,一脚踩下去厚厚的白雪直接淹没了她的膝盖,她一只脚被困在雪里,她不管不顾,另一只脚也踏了进去。
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白雪中间前进,直到精疲力尽她才喘着粗气停下。
好冷。
靴子已经被冰雪浸湿了,大腿以下快要没了知觉,脸上也被冻得僵硬,嘴巴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就连那未停止的眼泪都变成了刺骨的冰针,一下一下的往她肉里扎。
痛到麻木。
即使这样,还远不及心脏传来的抽疼。
她倏地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笑哭哭,就像一个发了疯的疯子。
耳边那些话怎么甩都甩不掉,裹挟着刺骨的寒风,狠狠地朝着她耳朵里钻,她大声吼叫了下,然后张开双手,闭上眼睛,猛地就朝后倒去。
倒在厚厚的白雪里,掩埋了她几乎全部的身体,只剩眼睛和鼻子还能隐隐看到灰白色的天空。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要被刺瞎了,眼睛已经充满了血丝,她难受地闭上眼,沉寂在那片雪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衣服左侧的口袋里发出阵阵来电的铃声,她知道那是谁的电话。
她闭着眼,没有反应。
电话铃声响了停,停了响,反反复复了好几遍后,终于安静下来,而杨婂的哭声却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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