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打听出听荷的情况后,沈眉庄便叫浅书时不时地盯着听荷,看她可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浅书平日里就爱打听八卦,又每次都是借着有差事的时候,时不时出现在御花园也是常有的,但也实在没发现听荷和什么人接触过。
听荷就跟宫里许多平庸的宫人一样,每日到御花园当值,到饭点去领饭,换班了就回骑河楼南巷休息,如此往复。
(上网搜了一下,清代宫女,地位较高、贴身侍奉的,一般跟着主子住在宫殿里,也就是寝宫附近的“耳房”,但其余大多数宫女则是住在紫禁城外,皇城范围内,如景山北边、骑河楼南巷,这些地方会有集体宿舍。)
不对劲的地方也正是此处,大多数宫女都会有相熟的同伴,少则一两个,多则个,结伴同行;哪怕是与太监也会有关系好的或是经常碰面的,见面都会聊上几句。可听荷的人际关系可以说完全没有,除了每天和御花园的管事说上几句不得不说的话以外,她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
宫女们差事清闲时也会一起躲懒,凑在一块聊些八卦,譬如昨日皇上陪华妃娘娘用完膳就去了碎玉轩,翊坤宫又送了些碎瓷片出来;前日华妃娘娘去请安时的那身衣服料子可真华贵,看上去流光溢彩的;锦贵人常去寿康宫呢,这可是第一个得了太后喜欢的妃嫔
宫人们虽卑微,可是在这深宫中,依旧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别小看这些八卦,只要仔细探听,有许多都是有用的。话又说回来,听荷从不与任何人坐在一起聊八卦,差事做完了也只是一个人待着,这些并不是什么显眼的事情,但若有心查探她,都会觉得很奇怪——太干净了,才是反常之处。
沈家开在京城的如意楼如今生意还不错,茶楼这样的地方,歇脚的人随便聊些什么,聊的人多了,总能筛出些有用的东西,自从上次沈眉庄着人去打听雍亲王府的旧事后,倒还真打探出来一些事情。
那一年雍亲王福晋有孕,雍亲王府撒了好多喜钱,紧跟着就有人冲撞了福晋的胎,一批下人死的死、卖的卖,有意思的是,这些下人并不只是福晋院子里的,还有一个侧福晋院里的人也被一同处置了几个。
说来这雍亲王府,福晋与侧福晋是姐妹,冲撞了福晋的胎,又是姐妹俩的下人都被处置了,这等子引人遐想的八卦消息,还是来自皇室,百姓们私下里还是会偷偷唠上几句的,这等事情一直都有,皇室也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处置百姓。
如今距离福晋有孕也没过几年,总还有的是人记得,雍亲王如今又成了皇上,当朝皇上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值得嚼一嚼的,反正都是与亲近之人小声闲话几句,而且又没抹黑谁,皇上总不能都拖去砍头吧?
沈眉庄前几日才收到的消息,今日就见了听荷,她可不信听荷与她是偶遇,她日日都是这般行程,从寿康宫出来,进御花园必然是要走这条路的,此地又正好是上次的位置,能看到南门,又有树木遮挡她们的身形,身后有转角,后面的人也跟不上来。
“奴婢参见锦贵人,数日不见,恭喜锦贵人有孕。”
沈眉庄这才道:“瞧我,都忘了你还跪着了,采月也不提醒我。”
“是奴婢久不见锦贵人,一时激动忘了,不关采月姑姑的事。”
沈眉庄挑了挑眉,倒是能屈能伸,采月比听荷小了十岁,这声姑姑亏她叫的出口!采月一张脸也有些红,虽说平日里别人见了她和采云也会称一声姑姑,但那也都是年纪相仿或是小太监们,年纪大一些的都称姑娘,这听荷真是
“说吧,此次又特意等着我,是为了什么事?”
沈眉庄着重了“又特意”三个字,听荷面上却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恭谨谦卑的样子:“求锦贵人收留奴婢!”
珠儿死后,照例是要填补上一个人的,但沈眉庄拒绝了皇上的安排,只说是采云会些厨艺,如今常熙堂人手也够,倒也不必添人,免得生出许多是非。她在皇上心中有些分量,但是不多,叫苏培盛调了些太监和侍卫来已是极限,小厨房要进人也是内务府挑,那还不如空着呢!
沈眉庄笑道:“常熙堂人手充足,如何能收留你?”
听荷眼中有些闪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奴婢不敢欺瞒锦贵人,奴婢与余嬷嬷相识,知晓小厨房有一个空缺,奴婢过去也在御膳房打过杂,也算手脚伶俐”
“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荷心知今天这关是必须要过的,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还请锦贵人给奴婢一个陈情的机会。”
沈眉庄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就算真的进了人,如今常熙堂全把握在她手里,珠儿一事过后,一切吃穿用度更是滴水不漏,听荷就算进了小厨房,也会被盯得死死的,若真能说出些有用的事情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在御花园好监视些。
而且日后生产封嫔,她便要迁宫,到时按照嫔位的惯例,她手底下要进人,新宫殿的下人更是一大堆,钉子也不会少,听荷对她有事相求,有利益牵扯,占了个位置也是好的。
“奴婢奴婢知道皇后娘娘要害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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