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头敲锣举牌开路的衙役走过后。
很快陈立言便看到了位于队伍中段的县令本尊。
出乎陈立言的预料,这位陈县令的岁数并不大。
三十来岁的模样,正是年富力强、要干出一番事业的年纪。
其人生得相貌堂堂,下巴蓄着一小缕修剪整齐的胡须。
一张国字脸天生带着正气,让旁人望而生敬。
陈立言眼睛尖,注意到他的蓝色官袍上绣了许多精美的纹路,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楚瑶你快看那县令的官服,上头怎么好像印着一副山水画似的?而且好像还有一头鸟一样的东西?”
楚瑶摇摇头,表示她也不太清楚。
这时,旁边的楚晴插话道:“那不是山水画,是溪敕的图案,象征着清新和宜人的环境,寓意文官清廉公正的品性。”
“至于他官袍前胸上补的那处纹绣,乃是鸂鶒,是象征七品文官的职绣飞禽。”
“能穿上这身官袍,意味着这位陈县令乃是七品官员!”
陈立言听到这不禁十分惊讶。
仅仅只是远远望上几眼就能认出这官袍上的纹绣,还能准确说出它们所代表的职位级别。
自家娘子这知识面都不能用涉猎广泛来形容了!
他下意识追问道:“你怎么知晓得这么详细?”
楚晴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多言。
犹豫迟疑片刻后,低声解释道:“妾身从小跟随家父在京师生活,见识过许多官员出行,自然也对这些有所了解。”
陈立言也没怀疑,点点头相信了她的话。
就在这时,或许是察觉到有人在远远注视并议论着他。
那名陈县令似有所感般朝陈立言这边看了一眼,恰好和一直看着他的陈立言对视在了一起。
陈立言身为蓝星人,本就对古代官员非常好奇,自然毫不露怯地继续盯着他看。
而骑在马匹之上的陈县令虽然感觉陈立言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是多瞥了他一眼后便继续前行。
由于县令出行所有老百姓都得避让开道路,因此他们一行人畅通无阻,很快就经过了运输车队,从城门进入和安县内。
直到县令的仪仗全员进入后,原本静止下来的城门才再度重新恢复流转,众多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一边闲聊一边排队进城。
“哎,你们瞧见刚刚陈县令的模样了么?”
“哪敢轻易去瞧那般大人物?!俺老汉光是能和陈大人一道进城便已是惶恐不已了,哪还敢去瞅陈大人的模样?”
“啧啧,那你可真是少沾了福气了,那陈大人相貌堂堂、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个清廉守义的好官!”
听到这两人的闲聊,旁边几名当地老百姓也插话说道:“那肯定啊!自打数年前陈大人上任和安县,咱们县那是一日比一日繁华昌盛,老百姓的日子都过得红火了不少!”
“陈大人上任后,咱们每年地里的租子都少缴了些,自家也能留下更多口粮了!”
“还有俺们村附近原本还不时会有山贼盗匪劫掠,去岁末陈大人派兵清剿过后,我们村里人全都安心多了!”
“若天底下都是陈大人这样的好官,那可该多好啊!”
听到这么多人七嘴八舌说着陈县令的好话。
陈立言心里也颇为感兴趣起来。
能让平头老百姓们这么拥护爱戴,这陈县令看来还真不错!
说话间,运输车队已经来到了城门关口。
几名拿着水火棍的衙役走近前盘问道:“你们这支商队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车上装的都是些什么?”
对于这些盘问,运输队早有经验丰富的专人上前应付。
先是给领头的衙役班差塞上一些碎银子,然后便可免去掀开车驾帆布检查货物的繁琐流程,直接缴纳对应人数的入城费即可。
数十号弟兄连同车驾一并进城,光是入城费就花了快三四百文。
等进了县城后,找落脚的客栈又是一大笔住宿费。
虽然钱不算特别多,但对于目前捉襟见肘的山寨而言也不便宜了。
不过毕竟到时候卸货卖粮需要人力搬运,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怕被恶人给抢了,所以弟兄们还是都得跟车才妥当。
进城后走了不多时。
车队便停在了一处占地挺广的客栈门口。
陈立言抬头看去,只见客栈挂着的牌匾写着“四方客栈”,名字倒是起得挺大气的。
但陈立言进了客栈后瞧了瞧,发现各项设施都很简陋。
简直就是圈起一块空地用木栏杆围着四边就叫货场了。
而来投宿的旅客们要休息也都是睡最普通的大通铺。
长长的“一条”床铺上起码要睡十几二十个人!
诺大的房间里头左右各一条这样的床铺,门外就是空地货场。
看到这样的住宿条件,陈立言不由得皱眉。
“这么拥挤怎么能住人?”
然而那群山贼村民们却一个个习以为常,背着每个人的包袱就自行寻找今晚的铺位去了。
一旁的楚瑶瞥了陈立言一眼说道:“在江湖上四处奔波,能有这样的大通铺睡已经不错了,起码还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天冷了房间里还能烧火。”
“这要是走在那些荒山野岭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方圆一两百里你都找不到落脚的客栈,那就只能野外扎营了。”
“运气好点或许就只是些蛇虫鼠蚁陪着你身边,运气不好了遇上了大雨大雪甚至是冰雹,一晚上说不定就得冻死个人!”
陈立言闻言摇了摇头。
这才知道自己还是江湖经验少了。
古代这年月,能有口热饭吃有张床睡已经不错了。
哪能拿现代旅店宾馆的标准来要求它们?
或许是以为陈立言身娇肉贵睡不惯这种大通铺。
楚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算了吧,也不逗你了,咱们今晚不睡这里。”
“我姐姐好歹也是堂堂一寨之主,肯定睡的是独立的客房,你与她乃是夫妻,自然也不必在这大通铺和别人挤着睡。”
陈立言闻言摸了摸鼻子,有些心事被猜出的尴尬。
就在两人说话间,楚晴也和客栈掌柜的商议好了住宿价格,带着二当家和三当家两人走进了大通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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