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换乘下一班车还有两个多小时,胖子提出一起出去透透气。

    几人都答应下来,跟着同样换乘的人群走进换乘室。

    春运在即,火车站人山人海,那些乘客或站或坐,甚至还有打地铺的,走路都得小心怕踩着人。

    人一多就容易走散,张灵安再抬头时,只有小哥还在她身边。

    小哥和张灵安靠的很近,他低声道:“不太对。”

    话音刚落,被抓的楚光头已经指向吴邪:“人在那!”

    这个时候傻子都明白过来他们被楚光头出卖了,吴邪被潘子拉着开始逃窜,小哥拉住张灵安的胳膊,看向陈皮阿四的方向:“跟着那老头。”

    几人在人群和陈皮阿四手下的掩护下,成功逃出车站,来到一处公园停下。

    吴邪几人的神色都很不好看,现在夹喇嘛的筷子突然断了,一时之间都有些茫然。

    陈皮阿四看着他们突然开口嘲讽:“就你们也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怕不是脑子不好使了。”

    胖子本来就郁闷,听他这么一说,直接破防:“这关我们什么什么事?!只能怪那三爷眼光有问题,我干这行这么久还是第一被雷子追着跑!真他娘晦气!”

    潘子最听不得别人说吴三省坏话,吴邪也知道再让胖子骂下去一会儿该打起来了,连忙示意胖子少说两句。

    胖子会意,扭过头一边抽烟不理他们了。

    潘子让陈皮阿四拿主意:“陈阿公,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说怎么办吧,我们听您的吩咐。”

    胖子想抗议,潘子没给他机会,把人按住让他老实点。

    张灵安估摸着陈皮阿四早就等着这句话呢。

    就见他打量潘子一会儿,开口道:“看你还算懂规矩,我就告诉你们,火车是不能坐了,我安排了其他车,还想来的就跟我上车。”

    “不过那地方没那么简单,吴三省叫我来,就是想让我提点你们,除了我,当今世上恐怕没人能下去。”

    胖子本来就看不惯陈皮阿四,听到这话直接“呸”了一声,就开始大放厥词。

    听的张灵安直想笑,不过场合不对她只能忍住。

    吴邪眼看胖子吹牛吹到他身上,连忙制止:“老爷子,他说的话只能听一半,别听他胡吹。”

    陈皮阿四看着吴邪:“我知道你是吴老狗的孙子,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阿公。”

    吴邪连忙恭敬改口:“四阿公。”

    陈皮阿四脸上笑容意味不明,潘子正问他接下来的打算,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长两短的汽车鸣笛声。

    陈皮阿四道:“我的车到了,要来的就跟我上车。”

    等人走远,潘子道:“不管怎么样,三爷交代的事我一定要办到,你们要不要去,自己决定。”

    他说完就追陈皮阿四去了,小哥看了看张灵安,也跟了上去。

    张灵安对胖子和吴邪笑了笑:“不跟上去看看?里面绝对有让你们终身难忘的东西。”

    不等两人回应,张灵安也追上小哥,走近陈皮阿四的车。

    过来接应的是一辆解放皮卡,几人坐上车斗,后面堆着不少东西,就这样一路出了山海关往二道白河开去。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起,路上她靠着车厢打盹,醒来时发现她不小心靠在小哥肩上睡着了。

    小哥也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感受到脸颊下小哥的气息和温度,张灵安没忍住又多靠了一会儿,在小哥发现之前,若无其事的移开。

    其他人都在睡觉,吴邪、胖子三人靠在一起取暖,越往前温度就越低,吴邪这个南方人显然不习惯。

    陈皮阿四裹着军大衣独自坐着,他这次进去就出不来了,想来他心中可能也有所预料。

    后半程,几人开始商量进山的规划。

    到二道白河之后,会有装备接应,原本计划里的栗子沟不能再去,他们决定干脆一路开下去,开到没路为止。

    顺便去村子里打听消息,应该会有所收获。

    不过所谓的装备,其实也非常简陋,有些质量还赶不上张灵安自己准备的。

    四天后,几人到达营山村,这里已经是长白山横山林区比较靠里的地方。

    除了张灵安他们五人,陈皮阿四还有三个伙计,开车的叫郎风,浑身是疤带着眼镜的叫华和尚,还有一个话最多年纪最小的是叶成。

    在原著里,这些人全军覆没。

    眼下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找到向导,他们要去的地方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一行人敲响村支书的门,村支书非常热情的给他们安排了守林人的临时空木房,几人给过钱之后暂时住下来。

    在村里住了几天,终于找到一个名叫顺子的退伍兵,愿意给他们做向导。

    和顺子商量好价钱,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按照顺子的建议又买了不少东西,十个人十五匹马就开始往林区走去。

    长白山风景极好,因为是火山,温泉和火山湖都很多。

    不过见过康巴落湖之后,再美的湖泊都不足以让张灵安觉得震撼。

    几人伪装成游客让顺子带路,为了不让他怀疑,在风景极美的地方还会停下留影。

    路过一个名叫阿盖西的湖泊之后,  路开始陡起来,顺子说,再往前就是废弃的边防哨,他们晚上将在那过夜,第二天就要穿过雪线。

    从上往下看,阿盖西湖已经变得很小,很快,张灵安就看到一队人马出现在湖边,对方目测三十多个人,五十多匹马。

    吴邪他们也发现了,胖子用望远镜看过之后,对吴邪道:“冤家路窄,麻烦来了。”

    那队人马正准备在湖边安营扎寨,而其中一个正在调试设备的女人,也是他们的熟人——阿宁。

    华和尚神色紧张的询问陈皮阿四:“四阿公,怎么办?”

    陈皮阿四语气轻慢:“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不用管他们,继续走  ”

    阿宁装备精良,大部分都带着五六式步枪,看得胖子十分眼馋,没忍住对陈皮阿四道:“老爷子,就我们这脸盆加卫生巾的,拿什么和人家拼?”

    陈皮阿四不以为意:“干这行可不是人多就能成事儿的,过了雪线你就知道了。”

    他们全程都用方言交谈,顺子根本听不懂,而且他也知道有些话该听,有些话不该听。

    一直到几个破旧的木头房子和铁门出现在眼前,几人才停下。

    顺子介绍道:“这里之前是雪山哨所补给站,后来哨站换了地方,这里也荒废了。”

    晚上就在补给站里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赶路。

    早上开始下雪,气温变得更低,不过张灵安花大价钱买的登山服保暖性能非常好,她倒是没觉得冷,小哥也同样面色红润。

    过了雪线之后,积雪越往上越厚,树木也越来越少,到中午时,四周已经是白茫茫一片,雪厚的只有靠顺子带着马在前面开路。

    几人停下来休息,陈皮阿四眺望着远方和他们分析地貌。

    “古代建陵都是就地取材,那片林子明显更低,看样子是百年前被人砍伐过……”

    张灵安吃着压缩饼干听他分析,不得不说不愧是老九门的人,眼界和本事确实厉害。

    小哥看着前面的雪山,眉头微皱,带着一丝担心。

    张灵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胳膊,无声安慰。

    这些人不会有机会进到青铜门里,也不会发现门里的秘密。

    小哥看了看张灵安,掩下眸中情绪。

    休息过后,一行人接着赶路,再往上已经不能骑马,得用马拉雪爬犁,这种方式比骑马更方便。

    把行李绑在爬犁上,顺子赶着马在前面带路,雪爬犁速度快,风大吹得人愈发冷,胖子太重加上路不平,老是侧翻,大家都得停下来等他。

    随着天色变暗,风也越来越大,马儿的速度都开始变缓,只有带上风镜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没过多久,顺子停了下来,他对几人说道:“风太大了,这里里应该发生过雪崩,把地貌改变了,我有点认不出来,而且前面的雪太深太松,马儿过不去。”

    他指着前面:“雪下面可能有气泡,会发生滑塌,很危险,记得不要扎堆走。”

    明明才下午两点,天色已经十分阴沉,瞧着可能会有暴风雪,顺子和他们商量片刻,决定带着他们找到附近废弃的哨所躲避。

    雪太厚,只能穿上雪鞋拉着雪爬犁往前走,十分艰难。

    一直到傍晚六点多都没看到哨所,顺子才恍然大悟:“完了!我刚刚怎么没想到,岗哨肯定是被雪崩埋了,难怪这么久都没找到!”

    胖子不禁着急:“现在马也没了,又没有哨所,难不成要冻死在这儿?”

    “别慌,还有最后的希望!”顺子指向前面,“我记得前面山包里有一个温泉,温度很高那里海拔高,应该没有被雪掩埋。”

    胖子持怀疑态度:“你确定这次没记错?”

    顺子很有信心:“要是没有你扣我钱就是了。”

    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顺子往前,天色越来越暗,顺子让他们互相用绳子绑在身上,以防在雪地里迷失。

    风雪越来越大,加上寒冷,张灵安也不禁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小哥一直在她身边,偶尔雪太深的地方他会伸手扶张灵安一把,然后继续前进。

    透过风镜,能看到前面一个黑影停下,接着就一头栽倒进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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