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把人送到之后,隔几天就会过来看一次,大多数时候病房只有她和小哥两人。

    除了手腕的割腕伤没有痊愈之外,那些浅一些的刻伤有的已经结痂脱落,露出新长出来的粉色皮肉。

    原本光洁如白玉的手臂上,遍布伤痕,张灵安觉得没什么,但小哥总会认真给她涂祛疤的药。

    看着眼前神色凝重,仿佛她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样的男人,张灵安不禁心头微暖。

    一直仔仔细细把张灵安手上的所有疤痕全部涂上药膏,张起灵才放下她的手,一丝心疼在他心中不断蔓延。

    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身体彻底恢复,但记忆方面,并没有什么进展。

    她除了小哥之外,不记得任何人,过去很多事情只有一个片段,始终模糊不清。

    一个星期后,张灵安决定出院,和小哥一起去有她记忆的地方走走,熟悉的环境应该能想起来更多。

    出院那天,吴邪也来了,张灵安的四合院胖子让人打扫过,十分整洁,四人在那儿碰头。

    吴邪问道:“小哥,你们准备去哪?”

    “巴乃。”小哥道。

    “那是什么地方?”胖子第一次听说,不禁疑惑。

    张起灵淡声道:“那里存放着我的记忆,她看过之后,应该能想起来。”

    “巴乃……”吴邪沉思片刻,“那里是瑶寨,小哥你和灵安姐是少数民族?”

    张起灵:“不是,那里是我们必须去的地方。”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找了个借口溜到院子里,胖子问道:“你怎么看?小哥看起来也不像知道很多的样子,巴乃那地方那么偏僻,要是小哥也失忆了怎么办?”

    “总不能放任他们不管,我们要不也过去看看,说不定能从那里知道小哥和灵安姐的身世,找到其他线索。”吴邪道。

    “行吧。”胖子点头,“正好胖爷我新店开张一切顺利,就和你们走一趟,就当旅游了。”

    四人就这样开始了巴乃之行,从北京到杭州,再从杭州到广西上思,这次不是下斗,几人都没带什么装备,一身轻松。

    胖子和吴邪和隔壁车厢的人混熟了,一起打打字牌,一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火车靠近上思之后就全是山,远处群山连绵不断,是广西十万大山的腹地。

    张灵安看着远处的山峰发呆,越往前,心中熟悉的感觉越浓。

    到巴乃已经临近傍晚,小哥一路熟门熟路的带着三人进到村里,直奔他和张灵安的吊脚楼而去。

    从村口就能看见院子里高大的木棉花树,张灵安知道,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四人刚到院子门口,就撞上了正好回来的阿贵,见到张灵安和小哥,阿贵愣了愣,随即惊喜的上前:“安老板!张老板,你们回来了?”

    “他是……”张灵安觉得阿贵很面熟,但想不起来。

    “他叫阿贵,一直帮忙照看我们的院子。”小哥和她介绍道。

    “安老板你这是……”阿贵错愕不已,怎么看起来好像不认识他了。

    “灵安姐受伤失忆了,我们带她回来看看。”吴邪上前解释道。

    “是这样……”阿贵看向胖子和吴邪,“二位是两位老板的朋友吧,欢迎欢迎!我们村风景好又安静最适合休养,几位可得多住些日子。”

    “我就住隔壁,安老板的院子我今天刚打扫过,干净得很,几位老板放心住。”阿贵非常热情,“几位还没吃饭吧,今晚来我家吃?”

    “这怎么好意思呢。”胖子笑容灿烂。

    “好意思!当然好意思!安老板难得回来,应该的,就这样说好了,我回去让我女儿多加俩菜,要来啊!”阿贵坚持道,说完就进他家院子张罗去了。

    “不愧是姑奶奶,在哪都有人脉。”胖子感慨。

    小哥打开院门,院子干净整洁,就算许久没住人,也丝毫不显破败。

    “小哥,你们家这是豪宅啊!”胖子打量四周,赞叹道。

    这吊脚楼明显比其他吊脚楼高大不少,占地面积也不小。

    吴邪看着张灵安:“灵安姐,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张灵安摇头:“但我对这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小哥带着他们进去,除了两间主屋之外,还有两间客房,四人正好一人一间。

    放好行李之后,胖子熟门熟路的在院子里打了泉水上来洗脸擦身,整个人都凉爽下来。

    小哥把躺椅搬到屋檐下,张灵安看着那两张躺椅,露出一个笑:“小哥,我想起来了,这躺椅是你做的,我们之前经常在这儿晒太阳睡觉。”

    小哥眼中也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嗯。”

    这次失忆的人变成了张灵安,他会像以前张灵安照顾失忆的他一样,好好照顾她。

    四人并排坐在屋檐下,远处橘黄色夕阳,给瑶寨渡上一层金色光晕,宁静美好,让人心中一片安宁。

    胖子不禁喟叹出声:“小哥,姑奶奶,你们俩也太会享受了,这地方是真适合度假。”

    吴邪也深表赞同,刚想问小哥把记忆藏在哪儿了,就见阿贵从院门口探头进来,招呼四人过去吃饭。

    晚饭是阿贵的两个女儿做的,两个女孩年轻漂亮,充满朝气,胖子看了直说好,阿贵还乐呵呵的因为他说的是他们家好。

    晚餐是炖肉和甜酒,甜酒人口微甜,清冽可口,胖子成功喝多了,开始耍流氓,让阿贵把两个女儿许配给他,他留下来种地。

    吴邪怕把阿贵惹恼了,连忙吃完东西让阿贵两个女儿收走,让胖子一个人吹风清醒清醒。

    阿贵知道张灵安失忆之后,和她讲了不少,包括他怎么认识的张灵安,还有近几年不少人来他们这儿旅游,他也做起了接待游客的生意。

    张灵安安静听着,就见原本醒酒的胖子站在一面墙跟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

    吴邪路过被他拉住:“天真,你看看这是谁?”

    墙上有一个大相框,里面很多照片,张灵安和小哥闻言都围过去,看到了胖子指向的那张黑白照。

    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其中一个人张灵安觉得她十分眼熟。

    小哥低声道:“是陈文锦。”

    吴邪大惊,连忙扭头问阿贵:“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那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了。”阿贵拿出那张照片,他指着穿着少数民族衣服的男人,“这个是我父亲,这个女人是考察队的。”

    “考察队?!”吴邪愈发惊讶,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太清楚。”阿贵说道,“听说在山那边发现了些东西。”阿贵指向山后面,“不过搞了几年就后续了。”

    吴邪顿时明白他们这次误打误撞发现了新线索,心情非常激动,他拉着阿贵坐下,想让他详细讲讲考察队的事。

    阿贵不理解吴邪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胖子上前解围:“您别介意,我们就对这些感兴趣,您给我们说说,千字三十,怎么样?”

    阿贵一听有钱,顿时有兴致了,叫来他小女儿云彩过来给他计数,把考察队的事和他们说了一遍。

    当时阿贵只有十多岁,整个巴乃与世隔绝,非常穷,有考察队来是非常稀罕的事情。

    考察队带队的是个女人,阿贵父亲是联络员,负责接待他们。

    考察队在山里找了五六个月,才找到地方,到地方之后只需要向导三天送一次物资。

    据说有一次向导去了营地一个人也没有,把向导吓坏了,他在附近找遍了也没发现。

    第二天再去时,又发现人全都回来了,向导还以为是山神作怪,等考察队离开了才告诉村里人

    考察队走时带走了十多个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胖子听完双眼放光,和吴邪对视一眼,都想到考察队消失可能是下斗了。

    张灵安听着这些,只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件事,而且后续还有什么,她应该也是知道的,不过那层记忆仿佛蒙着一层纱,她始终不能完全回忆起来。

    小哥神色很淡,那双黑眸望着山后的方向,他很清楚考察队当年找到的是什么地方。

    吴邪让胖子先别兴奋,他问阿贵:“这是哪一年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阿贵摇头,说他们要是想知道,他明天去问问。

    吴邪思索片刻,又问道:“你们本地人对那山有没有什么说法?”

    “那一片叫羊角山,老人说明朝的时候有老宅子,不过后来皇帝打仗,给一把火烧了,也许他们研究的就是那些。”阿贵看了看吴邪,“你们也有兴趣?”

    “当然,非常有兴趣。”胖子语气认真。

    “看你们是安老板和张老板的朋友,我劝你们一句,那山不好走,而且现在是雨季,容易有泥石流,不建议你们去。”阿贵认真道。

    他看了看几人的神色,“你们实在感兴趣,我可以明天带你们去问问当时的向导。”

    吴邪还想问什么,小哥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他在桌上留下几张百元钞票,作为阿贵晚餐的报酬。

    吴邪和胖子见状,只好作罢,阿贵拿着钱非常热情的把人送出门,并且表示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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