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看着江云擎还是昨日的衣裳,不用想也是赌坊回来,心中来火。

    “从今日起江离落就是你的二妹妹,不可再说这种混账话!”

    江云擎愤怒厌恶的瞪着江离落:“她做了侯府二小姐,那二妹妹怎么办?”

    永安侯夫人后来又生了个女儿,侯府二小姐叫江清月。

    因为身体不好,常年养在静心庵,很少回家。

    “离落比清月大一岁,自然她做二小姐,清月往后挪一下,做三小姐。”

    永安侯也不愿看亲兄妹反目成仇,沉声教他。

    “以后离落就是你亲妹妹,你要像疼爱清晚和清月,去疼爱护着她。”

    “爹……”

    永安侯摆手打断江云擎的话:“就这样决定了,再多嘴,就滚去跪祠堂!”

    江云擎只能憋屈的住嘴,然后满是恨意厌恶的瞪着江离落。

    吴大人刷刷把永安侯父子的话,记录在本子上。

    他抬头期待的问江离落:“姑娘,永安侯说的是真的吗?”

    江离落看了眼永安侯,缓缓点头。

    “侯爷说的对,我父母双亡,永安侯愿意收我做养女,我很感激。”

    她是楼朝夕,父母战死沙场。

    她是江离落,娘亲死了,渣爹等于没有,两位哥哥也都不认她。

    父母双亡,再无亲人,她也没说错。

    永安侯听她这么说,直松了一口气。

    他生怕江离落哄骗他,然后不管不顾的闹起来,虽然能解决,但是很麻烦。

    没抓到把柄的吴大人,很失望,但看到江离落浑身是血,狼狈的样子,又双眼亮起来。

    拿着笔就问:“江二姑娘为什么一夜未归,浑身是血,永安侯却未派人寻找,是苛待你了吗?”

    江离落还没回答。

    满是憋屈,为两位妹妹不值的江云擎,抢先回答。

    “江离落是自己偷偷出去,夜会男人,我们并不知情,怎么寻找她。”

    他抬头看永安侯:“江离落如此放荡不堪,嚣张跋扈,真的不配做您的女儿,做我的妹妹!”

    “爹,三思啊!”

    江离落本来想着,打了他的脸,断了他的手,让他长长记性,就先放过了。

    没想到,江云擎这么愚蠢,护着江清晚,而不是护着她这个亲妹妹,那就往死里虐。

    江离落抬眸冷然看着江云擎:“我为父亲祈福,却被大哥说成夜会男子,坏我名声。”

    “大哥存的什么恶毒心思,父亲应当责罚他,教育他,免得日后祸从口出!”

    永安侯看着江云擎被打肿的脸,还有断了的手,到底是亲儿子。

    还是心疼的为他开脱:“你大哥也是不知情,见你狼狈的样子,误会你遭遇匪徒,才这般说的,他没有恶意。”

    江离落声音冷冷:“今日可以不问清楚就误会我,明日就可以误会侯夫人,大小姐,任何侯府女眷!以及来侯府做客的任何女眷!”

    这罪名一扣下来,江云擎就慌得赶忙解释。

    “母亲和大妹妹跟你你不一样,才不会这样一夜未归,我根本就不会误会她们!”

    “哦?”江离落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他:“大哥的意思是受夫人所托,看不起我,就故意为难我,坏我名声了?”

    江云擎开始额头冒汗:“不是!你别冤枉母亲,她是个很好的嫡母。”

    江离落声音骤然一冷:“那就是你这个混账不学好,学会捧高踩低,看人下菜,故意坏我名声,故意将我拦在府门口!”

    “故意让全京城的人看着侯府是怎么对待族亲,对待客人,怎么教下不严,让人看尽侯府笑话!”

    她声音冷厉,字字诛心!

    永安侯府可是附近官员的上朝必经之路,此时不少大人围观着,质疑的看着江云擎。

    江云擎被江离落呵斥的,无话反驳,只觉得丢尽了脸面。

    他却只能憋屈的涨红了脸,恨恨的瞪着江离落。

    永安侯看他没出息的样子,失望的摇头:“滚回院子,罚抄家规十遍,没抄完不得出门。”

    江云擎就是江离落回府杀鸡儆猴用的,不满意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

    “大哥是侯府大少爷,却学会捧高踩低的,不知真相的诋毁女眷名声,爹这样轻拿轻放,不怕他以后冒犯贵人吗?日后谁还敢来侯府做客呢?”

    现在江离落侯府对外的身份是远房族亲的客人,却被侯府大少爷如此污蔑夜会男子,坏了名声。

    却这样轻拿轻放,日后谁还敢和永安侯府来往做客?

    可江云擎到底是亲儿子,当众惩罚,丢的也是他这个老子的脸。

    永安侯在犹豫,打算让江离落息事宁人。

    人群中,却响起了声音。

    “永安侯,景昭王问你什么时候处理完家事,快赶不及早朝了。”

    因为大家都停下马车看热闹,朱雀街给堵着了,进宫上朝的官员,也都无法前行。

    那可是景昭王!

    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五年前的战神王爷。

    至今就算废了双腿,坐在轮椅上,回了封地,可圣上还是要给三分薄面的景昭王!

    若是在他面前落了不好的印象,他前程艰难啊。

    永安侯不敢犹豫,直接下令:“来人,给江云擎掌嘴五十,杖责二十,关祠堂闭门思过三天,谁也不得探视!”

    啪啪啪!

    得了吩咐的小厮,当众按着江云擎,对着他的脸,就是左右开弓扇了五十巴掌。

    这打的不仅是江云擎,而是侯夫人的脸面!

    她身为嫡母,却没有把庶子教养好,就是她的失责。

    永安侯抬头看向景昭王的马车,然后低声和江离落说:“看着那辆马车,记住里面的人。”

    他沉声叮嘱:“那是圣上都忌惮的景昭王,虽残了双腿,可还是一手遮天,你日后多多接触他,他将是你最好的姻缘。”

    夺嫡争储的事,他确实要做两手准备,大女儿清晚嫁三皇子,二女儿嫁景昭王。

    有了景昭王,最后不管谁做了皇帝,他都万无一失。

    江离落抬头,只看到堵车的最后面,一辆挂着昭字牌的马车。

    她点头:“好。”

    永安侯见她听进去了,满意的转身吩咐赵管家几句,就上了马车去上朝。

    吴大人很遗憾没有大事发生,但他敏锐觉得没那么简单,有很大的八卦,等着他挖掘,会有什么大事,可以让他记录,可以日后谏言,名垂青史!

    他对江离落说:“江二姑娘,我就住隔壁陈府,日后有事帮忙,可以派人到府上说一声。”

    说完揣着他的小本本,上朝去了。

    马车通行。

    后面的景昭王马车,也驶了过来。

    江离落抬头,和掀开车帘一角的裴言弃,四目相对。

    他剑眉入鬓,眼眸幽深冰冷,浑身寒冷气息,像那高高在上的神祇,让人敬畏,不敢亵渎冒犯。

    可就是这样矜贵似神祇的人,却是无底线的纵着她,宠着她。

    她是楼朝夕时,自幼便跟在他的身后,像条小尾巴的缠着他,叫他皇叔。

    她会缠着他给她买糖人,缠着他给她当小马驹骑着转圈,缠着他带她爬墙出府玩。

    玩过家家时,她会撒娇耍赖,非得他盖红盖头,给她做新娘。

    她十三岁初次来月事,染红了他的衣袍。

    那样冷若冰霜的皇叔,却红了脸,让人给她准备了月事带,亲自熬了红糖水。

    他和她拉开距离,红着脸,轻声说:“朝朝,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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