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宸嘴角勾了勾,丝毫没有顾及季庭砚感受地叹息了一声。
“原来季世子竟是得了不举之症。难怪长平侯如此担忧,要找鬼医前辈医治,只可惜……”
“可惜什么?”
听到这里,季庭砚顿时急了。
他可是把一个男人的自尊都舍弃了,来找夜景宸的。
如果还不能请来鬼医为他治疗。
那他所受的屈辱,岂不都白费了?
“可惜,我现在也没有鬼医前辈的消息。”
夜景宸一脸爱莫能助地朝着季庭砚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鬼医前辈当初可是说了,宸王殿下,你的病情,是年都需要他来为你施针一次,稳住你的病情的。你怎么可能没有他的消息?”
季连忠心下一惊,连忙说出了,许多人都不知道隐秘。
虽然,当年的夜景宸,究竟是得了什么病,鬼医又用了什么方法。
才把一脚都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的夜景宸,给生生抢救回来的。
可是自从那之后,鬼医每年都会入宫一次,为夜景宸施针治病。
季连忠却是知道的。
毕竟,他身为长平侯,这一点能耐,却还是有的。
夜景宸在听到季连忠居然说出了,这件父皇特意隐瞒着大家的隐秘。
当即眸光一凛,面上却是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
季连忠看到他这个模样,心中一惊。
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一时情急之下,失了言。
居然说出了东秦帝一直在隐瞒的秘闻。
当即惊恐地起身跪下:“宸王殿下,臣并非……并非是故意打探皇室秘闻。”
季庭砚见自己父亲跪下。
虽然心中不甘,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跪在一旁。
夜景宸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
沉默须臾,才摆了摆手道:“长平侯何须如此大礼,本王身体有顽疾未除之事,早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了。”
“父皇之所以下令隐瞒,也不过是因为当初本王尚年幼,顾忌本王心性不稳罢了。”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本王也早该接受了,长平侯无需多虑,快起身吧!”
惊慌不已的季连忠,听到夜景宸这么说,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向他。
却只是看到神色淡淡,眸光深邃的男子,坐于主位之上,不紧不慢地品着手中的茶水。
任是向来自负能够洞穿人心的季连忠,也无法从夜景宸的脸色中,看出他此刻心中所想。
要知道,面前的这位宸王殿下,甚至还没有二十岁啊!
却拥有着如此高深莫测的行事风范。
相比之下,自己这些年来,费尽心机教养的季庭砚,与其相比。
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不愧是宸王殿下。
不愧是前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
纵使心中百感交集。
季连忠依旧不忘谢恩之后,这才毕恭毕敬地起身。
着实不是他明明身为一品武侯,却要对一个尚未被封为储君的亲王,如此卑微。
着实是,这一次的失言,事情可大可小。
如果东秦帝愿意留着他,那这件事情,暂且可以当做是道听途说。
但如果东秦帝本就存着除了他的心思。
那么,仅凭着这一句话,就可以将事情无限地扩大。
如此一来,除非他长平侯府反了。
否则,就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季庭砚看着自己父亲如此卑微的模样,心中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真正论起来。
以前的他,对夜景宸的尊敬,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夜景宸十三岁就已经成为了名震天下的少年将军。
之后更是屡立奇功,成为了东秦国的战神。
这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缺点的宸王殿下。
早已经是京城之中的贵族子弟心中的偶像。
身为长平侯府世子的季庭砚,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这一切,却是从得知谢知蕴马上就要嫁给夜景宸之后,就变了。
现在的季庭砚,看夜景宸的眼神,已经从偶像,转为了情敌。
尤其是现在,他自己不说。
就连他敬畏有加的父亲,在夜景宸的面前,也是要卑微至此。
他的心中,又怎么能好受。
怀揣着这样复杂的心情。
季庭砚在两人落座之后,忍不住还是开口问道:“敢问宸王殿下,方才所说的可惜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景宸淡淡一勾嘴角,眸光睥睨地扫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和他计较的心思。
毕竟……
和这样一个坑爹十足,还不自知的人计较,属实是有些自降身份。
带着几分可怜姿态,看了一眼季连忠。
夜景宸终于怜悯地开口说道:“可惜鬼医前辈早已经来信交代过,今年的行针,将会由他的徒弟前来为本王进行。他自己已经云游去了。”
“什么?”
听到夜景宸这么说,季庭砚猛然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夜景宸。
“宸王殿下的意思是,今年鬼医不来了?”
“没错。”
“不可能!”
季庭砚想也不想地,就出口反驳:“鬼医明明每一年都会来为你行针,为什么就今年不来了?宸王殿下,莫不是在故意针对我?”
“季庭砚!”
这一次,不等夜景宸开口,季连忠已经先行出口喝止了他:“休得对宸王殿下无礼。”
夜景宸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眸光冷厉地看着他,开口说道:“你刚刚说,本王这是在故意针对你?”
季庭砚狰狞着一张脸,目光屈辱地看着夜景宸,开口道:“难道不是吗?”
“宸王殿下明明知道,我与谢知蕴有婚约在身,却故意夺人所爱。”
“如今更是明知道我需要找鬼医来为我治病,因为一己之私,就故意隐瞒了鬼医的行踪,不让我找到鬼医。”
“宸王殿下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够光明磊落了?”
季连忠原本在季庭砚开口的时候,就准备上前阻拦。
却被夜景宸一个淡然却威严的目光阻拦。
此时听到季庭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无奈地闭了闭眼。
孽子!
这个孽子!
回府之后,他就要把他的世子之位给废了!
立刻!
马上!
夜景宸面色不变地听完了季庭砚那仿佛是泣血一般的控诉。
才想开口,就听一个清越的女子之声传来:“季庭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的婚约,早就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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