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瑶这一声吼出来,所有人重点关注的对象,就又变成了陆挽棠。
萧寒迟眼神飘忽,没来由地想起,方才鬼医现世的时候,陆挽棠的表情。
怪不得她那么平静,原来是早就认识。
只是……
萧寒迟眼含戒备,将江别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危机感。
鬼医大名鼎鼎,无数人掷以千金,只为博得一个见面的机会。
更何况这张皮囊……面若冠玉,缥缈如仙,宛若邻家兄长,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
默默蹙眉,萧寒迟下意识地看了眼沈鹤辞。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两个人的气质有点儿相似。
联想起陆挽棠对沈鹤辞有好感的事情,萧寒迟陡然握紧双手。
她怕是就喜欢这种温文尔雅型的吧!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半点不沾边。
萧寒迟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企图吸引陆挽棠的视线。
但陆挽棠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陆锦瑶,“陆锦瑶,你是疯了不成?我和鬼医清清白白,从未有任何逾矩,你无端揣测,究竟是何居心?”
她说完,自顾自转头看向沈鹤辞,“沈世子,我念在你与我还算有些亲缘关系的份上,专门请鬼医这遭过来替你医治,不承想你竟然……”
江别尘看着陆挽棠叹息地模样,非常平稳地接上话茬,“沈世子,我从不为性情卑劣之人问诊,此番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来的路上都已经打探清楚了,你这种人,就别打这个心思了。”
他声音柔和,但态度却不容置疑。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番话,却是狠狠地剜了沈鹤辞的心。
他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别尘,又僵硬地转头看向陆锦瑶。
这个贱人说陆挽棠和鬼医见面,谋划从中作梗。
可事实,竟然截然相反!
他难得站起来的机会,就因为听信陆锦瑶的谗言,被自己亲手毁掉!
沈鹤辞情绪翻涌,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喉咙一股腥甜。
他用力压下那口血,再也顾不上装什么风度翩翩,推着轮椅阴恻恻地走向陆锦瑶。
陆锦瑶眼睁睁看着沈鹤辞向自己走来,挣扎着往后退。
轮椅的骨碌声,好像是地狱里索命的恶魔。
“夫君,我……”
她的话没说完,沈鹤辞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
这一下干脆利落。
陆锦瑶被打得别过脸去,脸上瞬间浮现了清晰的巴掌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可见力道之大。
陆挽棠啧啧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般看向江别尘,“让鬼医白跑一趟,着实是不好意思。”
江别尘笑得高深莫测,盯着沈鹤辞拱火,“先前从挽棠口中听说这些的时候,我还道不能拂了她的好意。
但今日一见,沈府之人当真是鼠目寸光,着实配不上挽棠的美意。”
二人一唱一和,成功让陆锦瑶瘫软倒地。
陆锦瑶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酿出这种大错,心下只剩恐惧。
她战战兢兢地看向沈鹤辞,想要开口辩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上辈子沈鹤辞能得鬼医治疗,并非运气好。
而是因为陆挽棠。
她原以为陆挽棠只不过是运气好,眼下才知道她能有那番机遇,竟是因为她自己?
陆锦瑶如何能服气!
“挽棠乃我的夫人,世子夫人此举无异于是戕害朝廷官员家眷,按照律法,当押入大牢。”
萧寒迟适时开口,神情淡漠,“沈世子,你认,还是不认?”
他压根就没管陆锦瑶的死活,直接将矛头指向沈鹤辞。
除开世子夫人的身份,陆锦瑶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他就是当场打死也是合理的。
但碍于沈鹤辞的身份,他还是问了一句。
沈鹤辞对陆锦瑶不喜已久,如今更是搅乱了自己治腿的计划,更是没了什么善心。
当即避之不及一般,迅速点头,“侯府家风清正,容不得此女上蹿下跳,平白乱了沈家的声誉。”
沈鹤辞大义凛然道,“萧将军按照律法处置即可,沈某绝无怨言。”
“世子!”
陆锦瑶惊呼一声,也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痛,挣扎着想要求沈鹤辞保护自己。
但沈鹤辞只管厌恶地将人掀开,没有半点要为她说话的意思。
“这场闹剧也该到此结束了,”沈鹤辞看向萧寒迟,“我身子抱恙,不能长时间留在此处,就先行一步了。”
沈鹤辞生怕再有变故,丢下一句话就迅速离开此地。
周氏恨不得埋进地缝里,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陆锦瑶如坠冰窟,再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被凉风的人拉开了此处。
张杳杳万万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居然是这样,面色难看至极。
“张杳杳。”
平阳郡主终于看向了她,“待字闺中的时候,你就处处给我使绊子,看在你我同为贵女的份上,我从未报复过你。”
她一步步靠近张杳杳,声音严肃,“今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看在当着小辈面的份上,我既往不咎,若你下次再随意插手这件事情,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
张杳杳哪敢再多说半个不字,只是仓皇点头。
平阳郡主冷哼,摆手示意她们赶紧走。
众人如释重负,再也不敢多说半句,夹着尾巴匆匆散开。
一时间,原地只剩下萧府众人并江别尘。
“多谢啦!”
陆挽棠弯起眉眼,笑呵呵地捶了一下江别尘的肩膀。
“你可别谢我,”江别尘夸张地抖了抖肩膀,揶揄道:“你一谢我,我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两个人举止熟络,绝非一朝一夕能形成的习惯。
平阳郡主左右观察一番,总算找机会插进话去,“你们二人认识多久了?”
“哦,忘了介绍了,”陆挽棠眸子亮晶晶的,“这位是江别尘,我的七师兄,我们自幼生活在一处,已经认识十几年了。”
她说得坦然,完全不含别的心思。
但说者无意闻者上心。
萧寒迟不留痕迹地跟江别尘对视一眼。
十几年的情谊,可比自己这短短一月的情谊要坚固得多。
若是江别尘存了些别的心思……
萧寒迟轻咳一声,顺势挤到陆挽棠和江别尘中间:“夫人。”
陆挽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觉风有些大,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萧寒迟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陆挽棠看着萧寒迟,眼里的震惊不加掩饰。
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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