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心里直叫不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一趟出去不知几日才归,将军真的不跟夫人说一声吗?”
他家将军哪哪都好,就是在追夫人这方面,简直像个榆木疙瘩。
萧寒迟淡淡暼了他一眼,“陛下派我去天倪国边境调查奸细一事,眼下圣旨已下,再拖延下去,可是会延误军情的。”
面色不善地撞开凉风,显然是有气儿没地方撒。
凉风为自己叫苦,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景象,叹气一声赶紧追上。
屋内。
陆挽棠正说到开心的地方,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江别尘有意无意地看了外头一眼,疑惑道:“对了,将军怎么还没回来?”
陆挽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下意识接口道,“那自然是红袖添香,乐不思蜀了呗?”
萧寒迟有她的提醒,定然会很快解决此事。
之所以到现在还未归,想必是正在跟那什么郡主你侬我侬吧?
心口莫名有些酸楚,陆挽棠再也没有心思闲聊了。
她忽地转身,“师兄,你再陪我出去一趟。”
江别尘暗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跟着她出门。
两人行至沈氏胭脂铺前,才发现此处门庭冷落,早就已经被官府查封了。
压根儿不见萧寒迟的踪影。
随意看了一眼还在清点物资的官差,陆挽棠上前行礼问道,“请问大人可知萧大人去了哪里?”
“萧大人?”官差略有疑问,“朝中姓萧的官员有好几个,夫人问的是哪个?”
陆挽棠颇有些紧急,没等他说完,迅速开口,“萧寒迟。”
“哦,萧将军啊,方才见他和属下打马而过,应该是去了皇宫,现下在何处就无从知晓了,夫人不妨去宫门口问问。”
官差倒是和善,不止指了方向,还贴心道,“您可是萧将军的夫人?听说陛下有意让萧将军去天倪边境,这可是个肥差,说不定等萧将军回来就会加官晋爵了。”
天倪国边境?
陆挽棠忽然想起来一件被自己淡忘的事情,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上辈子这时候萧寒迟早已成了废人,这活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已经能自由行走的沈鹤辞身上。
天倪国蛇虫鼠蚁太多,又善用毒。
若是不带些解药过去,恐怕要出大麻烦。
她先前记挂着这个事情,专门配了解药,但今日光惦记萧寒迟的小青梅,竟直接把这个事儿抛到了脑后。
再怎么样也不能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陆挽棠急得团团转,大致望了眼城门口。
那里并无异动,他们应该还没有出发。
陆挽棠谢过官差,转头看向江别尘,“师兄,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东西要拿,我们回去吧。”
被指使得团团转的江别尘顿时无奈扶额,“你这……”
但在陆挽棠的眼神威胁之下,只能充当马夫,快马加鞭将她送回了将军府。
陆挽棠匆匆取了解药,急不可耐地赶往城门处。
城门口,士兵们面容严肃。
萧寒迟照例鼓动完了士气,打算带人出发。
“寒迟哥哥!”
景安的声音忽然响起。
萧寒迟不可置信地回头,才发现她一身粉色衣衫,步履匆匆地冲自己跑过来。
身后的丫鬟背了两个硕大的包袱,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萧寒迟冷了脸,“你来做什么?”
他马上就要出征,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景安浪费时间。
“我跟你一起嘛,”景安像模像样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嘻嘻地要去拉他的手,“我懂天倪语,还能帮到你呢!”
萧寒迟不动声色地躲开,一看她这样子,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他厉声呵斥道:“此事不可儿戏,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我没有功夫分心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景安跺脚,不服气道,“而且这可不是我的意思,陛下可是亲自下旨,让我陪你一起过去,你可不能违反圣旨!”
真是不可理喻!
看着景安得意的模样,萧寒迟冷声威胁,“陛下绝不可能下旨,景安,你可知假传圣旨是要砍头的!”
景安皱眉,“这我哪敢啊?你瞧,这是圣旨!”
她果真拿出明黄色的圣旨递给萧寒迟。
萧寒迟接过,不想真是陛下的字迹。
况且如此众目睽睽,想必景安性子再胡闹也不可能假传圣旨。
见萧寒迟难得沉默了,景安得意地上前扯住萧寒迟的袖子,轻轻摇晃,“寒迟哥哥,反正这趟去又不是为了打仗,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我肯定有用!”
陆挽棠抵达城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场景。
“这个……”
江别尘都觉得有几分尴尬,实在是心疼陆挽棠。
上午的心结还没解,这又雪上加霜一遭。
这萧寒迟也实在是过分,大庭广众之下就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把陆挽棠这个将军夫人的脸面置于何地!
真想上去给他邦邦两拳。
陆挽棠沉静地把手里的药扔给江别尘,指向牵着马的士兵,“师兄,你去把药给他。”
“你不亲自去看看?”
江别尘义愤填膺,“那姑娘都这样了,真当我们仙陵山出来的人好欺负!有圣旨又如何?就能对别人家夫君……”
陆挽棠侧目,“师兄。”
好好好。
江别尘迅速认怂,从侧面走到了牵马的士兵旁边。
他冷着脸咬着牙道,“这是将军夫人托我给将军送的药,可治疗蛇鼠虫蚁的咬伤,也能化解绝大部分毒药,麻烦你转交。”
说完把药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萧寒迟这种见异思迁的人,能带出来什么好兵!
那士兵顿了顿,想询问的时候人早就已经没影了,只能暂时收下。
萧寒迟虽然千万个不想带景安同去,可圣旨都来了,他也只能照做。
他面无表情道,“既然你是陛下下旨,那便跟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有军务在身无暇顾及你,你生死自负!若是半路吵着要回来,我也只能军法处置!”
景安听着萧寒迟不留情面的话,顿时泪眼朦胧:“寒迟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萧寒迟睥睨着她:“你大可以现在反悔,求陛下收回成命。”
景安倔强地咬唇道:“不要,我就要跟着你!”
她就不信萧寒迟真的会这么绝情,即便是看在荣华长公主的面子上,也不可能真的不管她死活。
反之,只要跟着萧寒迟去了,孤男寡女来日方长。
说不定再回来,她的身份便不再只是景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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