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调整了心情,沈鹤辞面对陆挽棠认真扯出个笑来。
“先前的事是我不对,实在抱歉,还望萧夫人能不计前嫌为我诊治。”
瞧着这一家这般把面子扔在了地上,陆锦瑶忍不住在心里嘲讽他们白费功夫。
他们同陆挽棠积怨如此,她怎么可能给沈鹤辞治腿?
然而她想错了。
陆挽棠盯着沈鹤辞看了片刻,便道,“这病,我可以治。”
此言一处,永定侯夫妇立马喜上心头。
周氏更是连忙招呼:“锦瑶快来,快将鹤辞安置到侧院请萧夫人为他诊治。”
陆锦瑶尚在茫然之中。
不理解陆挽棠怎么又突然愿意给沈鹤辞治伤了。
“慢着。”
陆挽棠阻止了忙碌的周氏,“不必这么麻烦了,他的病我在这儿就能治,也正好请太后娘娘和众位做个见证,省的出了问题,我又说不清楚。”
周氏闻言只能讪讪一笑:“也好,也好。”
陆挽棠挽起了衣袖,吩咐摘星帮她准备银针。
萧寒迟却快一步从摘星手中拿了银子过去,“我来吧。”
摘星自然是愿意的。
她愿意提供一切能让自家小姐和将军增进感情的机会。
陆挽棠瞥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她转头同周氏道,“让你们府中的人去准备藏红花、姜黄、川芎、苏木还有鸡血藤各十钱煮成药汤端上来。”
“是是是,还不快去准备。”
周氏忙唤了两个丫鬟去安排。
众人这会儿都围了过来,毕竟都对鬼医的医术好奇,都想看看鬼医是如何行医救人的。
陆挽棠前世对沈鹤辞的腿疾不太了解,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如今早已烂熟于心,即使闭着眼睛都知道针该扎在哪儿。
她蹲下身子将银针一根根刺进沈鹤辞的膝盖。
起初还只是酸胀酥麻的感觉,随着针一点点增多,沈鹤辞只感觉膝盖处涌出阵阵痛楚,叫他几乎无法忍耐。
陆挽棠冷声提醒,“别乱动,否则影响治疗我可不管。”
沈鹤辞只能继续忍着。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陆挽棠收了针,吩咐丫鬟将吸水的帕子在药汤里浸泡后拿出来给沈鹤辞裹在膝盖上。
药汤温度还未降下来,丫鬟们又不敢问,又怕耽搁治疗,只能那么给沈鹤辞裹上。
烫得沈鹤辞吱哇乱叫。
陆锦瑶瞧着那冒着热气的帕子忍不住发问:“陆挽棠,你确定你是在治病吗?”
陆挽棠白了她一眼:“不然你来治?”
陆锦瑶闭了嘴。
算了,暂时不同她计较,先将沈鹤辞的腿治好再说。
众人看着沈鹤辞坐在凳子上全身颤抖的样子,都忍不住哆嗦。
“这鬼医的治疗方法还真是特别啊。”
“是啊,那水看着还烫得很呢。”
“许是这世子腿疾严重,所以法子才这般不同吧。”
“嗯,言之有理。”
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声,摘星悄悄挪到了陆挽棠身边,“小姐,那帕子必须要那么烫才有用吗?”
“不是啊。”
陆挽棠努努嘴:“那药汤是为了活血化瘀的,温的就成。”
摘星瞪大了眼睛:“那这……”
皮怕是都要烫掉了吧?
“哦,她们没问啊,我也懒得多话,随便吧。”
瞧着陆挽棠一本正经的样子,摘星眼睛瞪得更大了。
半晌才咽了咽口水,认真点头:“嗯,也对,是她们没问。”
萧寒迟将主仆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楚,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整人于无形,嗯,看来他日后也应当学学。
一通热敷下来,沈鹤辞膝盖通红,痛的他牙齿都打颤。
陆挽棠才不管他疼不疼,继续施针,继续热敷。
循环几次下来,沈鹤辞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打湿,他人也几乎要昏过去。
终于,陆挽棠收了最后一根针。
“好了,待十二个时辰以后他便能站起来走路了。”
侯府众人皆是一喜。
陆锦瑶和周氏尤为激动。
“夫君这就好了吗?日后还需不需要吃药什么的?”
陆挽棠漫不经心地用清水净手,“我会写个方子给他,不过今日这药汤还是要每日熬煮,每日热敷两次,持续半年以后就不用了。”
陆锦瑶兴奋地看着沈鹤辞的腿,筹谋勒这么久,终于能看见自己的光明前程。
众人也都一一恭贺沈鹤辞重获新生。
沈鹤辞的膝盖虽然疼痛难忍,可听着众人的话他心里仍是激动的。
只要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以后他便能和正常人一样了。
“对了,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一下。”
陆挽棠将帕子递到丫鬟手上转身回来,“世子这腿虽然是好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除了药物治疗之外,还需注意旁的,否则……”
陆锦瑶立马接话,“你但说无妨,我一定让他注意。”
现在沈鹤辞的腿好了,别说几件注意事项,便是要那夏雪冬雷她也要去想法子弄来。
“倒也不是旁的什么,就是,不能行房事。”
陆挽棠说得是面不改色,其他人却是脸色各异。
不少闺中小姐甚至都满脸羞红地捂住了耳朵。
尤其是萧寒迟。
他震惊地看着自家夫人。
这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的吗?
当然,脸色最精彩的还要属沈鹤辞和陆锦瑶。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陆挽棠叹了口气:“你这腿疾不只是在膝盖,整条腿都是有问题的,我虽眼下帮你治好了,可恢复也是要时间的。”
沈鹤辞咬着牙挤出声音,“那,要多久?”
陆挽棠利落地伸出三个指头,“三年。”
“三年!”
又是异口同声。
众人并非都知道沈鹤辞本就不能人道一事,便再度开始窃窃私语。
“世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三年不能行房,那跟和尚有什么区别?”
一些人甚至都开始忍不住哄笑。
见沈鹤辞脸上挂不住,陆挽棠又好心提醒,“三年时间不算长,这三年时间你若是守不住,仍旧会如现在一般,整日只能依靠轮椅生活,你自己想吧。”
陆锦瑶觉得天都塌了。
从前沈鹤辞是不能人道,所以才折磨她。
如今他治好了腿,她想着自己起码能过上正常的日子了。
可没成想还要三年,她还要受三年的折磨。
刚刚的喜悦当然无存,一股愤怒涌上心头。
她恶狠狠地质问陆挽棠:“陆挽棠,你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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