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院内,陆挽棠将这头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她漫不经心喝着杯中的茶水,盘算着时间。
“差不多了,摘星,可以去喊大家来看热闹了。”
摘星没听着外人的声音,便问,“可沈老三家的人还没来吧?”
“该来了,看热闹的人要比正主先来才有意思。”
听陆挽棠这么一说,摘星立马就去了。
陆挽棠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嘴角的弧度霎是好看。
记得前世永定侯的奸情曝光,周氏只会大哭大闹,是她奔走在外,将流言蜚语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一世他们闹成这般,她倒要看看侯府如何收场。
在摘星的引导下,很快小院外就人头攒动。
虽说周氏也带了人,可她带的大都是内宅的丫鬟婆子。
几个家丁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根本拦不住人。
周氏满脸震惊地看着地上的人,半天才颤着声音叫住那个名字。
“贺珍珍,竟然是你!”
贺珍珍羞得挡着脸不敢看人。
永定侯也觉丢人,赶忙拉过周氏:“好了好了,有话咱们回去说,这里人多……”
“回什么回,你现在知道丢人了。”
周氏一把推开永定侯,指着贺珍珍,“她是谁?她是你侄媳妇儿,是你侄子的正头夫人!姓沈的,你要不要脸啊。”
周氏的话让围观的人群一下炸了锅。
“天哪,这是一家什么人啊,怎么还跟自己侄子的媳妇儿滚在一起了。”
“可不是嘛,我先前见着这两人,还以为是有钱人家在外头养的外室,怎么还是自家亲戚?”
“还真是世风日下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永定侯恨不得把脑袋藏到衣裳里。
偏偏周氏不依不饶。
“我就说你怎么对老三一家那么殷勤,又是贴钱,万事又是亲力亲为,原来都是为着这个小贱人。”
想到之前永定侯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银子去贴补老三一家,甚至不惜搭上她的嫁妆。
她还劝说自己要大度,觉得老三一家没有多少收入,老三的独子又有些痴傻,也是可怜,既然成了一家人就要相互拉扯。
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傻子。
“来人,把这个小贱人给我绑了。”
“我看谁敢。”
永定侯立马护在了贺珍珍面前,阴着脸看向周氏:“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
周氏气笑了,笑的眼泪都往下掉,“我跟你风风雨雨十几年,苦了累了,你可曾关心过一句?老三一家什么样的家底,可是你看看她。”
贺珍珍手上金镯子,手上金戒指,身上的衣裳都是上好的供锦。
这些不用想都知道是永定侯给置办的。
“你当我是傻子吗?”
永定侯被说得心虚,垂着头不敢再开口。
周氏抹了一把眼泪:“把这个小贱人给我绑起来,我今日要去她们家要个说法。”
“你疯了。”
永定侯一惊。
这件事儿怎么能闹到沈老三家里?
到时候面子没了不说,怕是兄弟也没了。
他想阻拦,周氏却是情绪上头半点儿不给情面,帮着几个婆子就要去绑人。
贺珍珍吓得直哭:“大伯,你救救我啊,你说了会保护我的,大伯。”
永定侯急忙上前推开众人,再次将贺珍珍护在后头:“都给我滚。”
周氏不管不顾的还要上前。
贺珍珍缩在永定侯身后瑟瑟发抖。
永定侯气急了,一巴掌就甩在了周氏脸上:“闹够没有!”
周氏被打懵了。
她捂着脸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竟然打我,为了这个小贱人打我。”
永定侯也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我不是……”
他也后悔了。
倒不是觉得对不起周氏,而是周氏的性子他了解,好声好气劝着,说些好话还能哄得住。
这一巴掌打上去,怕是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果然,周氏不再上前。
她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人,“来人,去沈家通知一声,让他们亲自来领人。”
永定侯和贺珍珍均是大惊,正要劝说,外头高声传来。
“不必麻烦嫂子了,我们来了。”
只见沈家老三带着贺珍珍的夫婿沈亦清走了进来。
永定侯脸色大变。
贺珍珍更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沈老三黑着脸看向永定侯:“大哥,你是否该给我个解释?”
永定侯张了张嘴,却半天不知说什么。
这副样子了,还能解释什么!
贺珍珍倒是反应快,她跪在地上挪到沈亦清面前,抓着他的衣摆。
“夫君,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吧。”
沈亦清儿时得过一场重病伤了脑子,有些反应迟钝和痴傻。
他对贺珍珍格外好,有好的都第一时间想到她,也愿意惯着她。
所以贺珍珍以为自己说说软话,他又能原谅自己。
然而,还不待沈亦清有所反应,沈老三先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贱妇,做出这等丑事还有脸求我儿,今日我便做主让我儿写下休书,日后你与我沈家再无瓜葛。”
贺珍珍急地连忙磕头,“不,不要,公爹,我知错了,求您网开一面不要让夫君休了我。”
她娘家是小门小户,又不待见她。
她如今丢了名声再被休回去她哪里还有活路。
“不休你?这般奇耻大辱,你是要让我沈家被京城的人笑话死吗?”
沈老三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当即就让人拿了笔墨上来写了休书。
沈亦清瞧着贺珍珍还有些犹豫,可被自己父亲一顿骂也不敢耽搁,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贺珍珍见状,又慌忙去求永定侯,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永定侯虽然心疼她,可此事闹成这样他也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管她?
他推开贺珍珍,快步走到沈老三面前。
“三弟,此事是我错了,但你我毕竟是亲兄弟……”
“你倒是有脸同我提兄弟二字,谁家兄弟会把手伸到自家侄子的院里?还是说你真是欺我一家势单力薄没个能说话的人?”
沈老三本是庶子,不得老侯爷和老夫人喜欢。
分家时除了几亩良田,别的什么也没给。
还是永定侯念着兄弟情义帮了他们一家,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当永定侯是恩人。
却没想到,背地里给了他们一家如此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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