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贵人怔愣一瞬,反应极快地点头。

    “嫔妾敢。“

    “喝酒如何?”夏时锦又问。

    邢贵人信心满满。

    “回皇后娘娘,嫔妾千杯不倒。”

    转头看向鹂妃,夏时锦端起腔调先夸捧了一番。

    “早闻鹂妃自幼通晓乐理,精研舞艺,其歌声婉转如黄鹂啭鸣,舞姿更是翩若惊鸿,优雅动人。”

    “那是自然,嫔妾的封号“鹂”字,也是因此而来。”

    鹂妃下巴尖微扬,得意傲慢得差点就用鼻孔瞧人了。

    “身为柳氏宗族的女子,我们不仅要熟读诗书,礼乐歌舞亦需样样皆通,方能彰显书香世家的风雅气度。”

    如此甚好。

    夏时锦眉眼舒展,心里已打好了小算盘。

    “鹂妃回去好好准备下,想想今晚唱什么曲给皇上听,又跳什么舞给皇上看。”

    “待到夜里,等本宫的消息。”

    转头觑了一眼邢贵人,鹂妃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夏时锦将自己的盘算说了出来。

    “本宫和邢贵人负责把皇上灌醉,鹂妃则扮成蒙面的歌舞仙子,诱惑皇上,实在不行,就来个霸王硬上弓。”

    睡了他萧泽!

    当然,这话夏时锦也只敢放在心里嘀咕一下。

    鹂妃眸眼圆睁。

    先是惊诧、犹豫,随即是期盼,眼底的欣喜便毫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

    她本以为这月侍寝一事是无望了,未曾想夏时锦这个不中用的皇后突然就中用起来。

    且对她侍寝一事,竟还如此用心。

    搞得她都不想盼着夏时锦早点死了。

    鹂妃用力颔首,答得干脆。

    “嫔妾这就回去练习,在紫霞宫里等皇后娘娘的消息。”

    邢贵人离开千禧宫前,同夏时锦担忧道:“皇后娘娘,这皇上都不允许敬事房再上我的绿头牌子了,嫔妾跟皇上摇骰子、喝酒,能行吗?”

    夏时锦给邢贵人喂了颗定心丸。

    “皇上只是不准上你的绿头牌子,又没说不许你在他眼前露面儿。”

    “邢贵人多多在皇上面前露露脸,提高下存在感,总是好的。”

    邢贵人听后安心了。

    现在的夏时锦做事干脆利落,主意还特多,邢贵人在旁瞧着,心里多少生了点敬佩之意。

    所以,现在夏时锦说什么,她都觉得有道理。

    更何况,邢贵人能感受得到,夏时锦是真的在为她们这些妃嫔侍寝之事而费心思。

    与婳妃、如妃和鹂妃的高傲和小家子气比,夏时锦和善大气,是个值得交心的主子。

    她对萧泽倒没稀罕,稀罕的是升位份、涨月俸,然后母凭女贵或子贵,在这后宫里能过好余生。

    而眼下,夏时锦便是她上岸的稻草。

    邢贵人暗暗下了决定,不管怎样,以后就先跟着皇后混了。

    另一边,永祥宫里,林尽染也在同陪嫁的婢女低声闲聊着。

    “小主,皇上已有许多日没来咱们院里了。”

    “也不知道这皇后娘娘何时才能安排小主侍寝。”

    “若非皇后娘娘刻意安排,想必皇上惦念小主,定会常来咱们永祥宫的。”

    林尽染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卷,不以为然地柔声笑道:“任何时候都要对自己有个清楚的认知,我在皇上的心里还没那么重要。”

    “想让皇上惦念我、想着我,且要费些功夫。”

    那婢女一脸担忧。

    “皇后娘娘既已下了广育皇嗣的决心,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害喜怀上龙胎。”

    “一个两个倒好说,可看皇后娘娘现在这劲头,搞不好到底有几位妃嫔会有身孕。”

    “若是后宫皇子公主多了,小主到时再怀龙胎,便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小主当真还要继续吃那个药吗?”

    “不若,趁现在抢在其他妃嫔的前头,早点给皇上生个一儿半女,岂不是直接能晋升为嫔,过两年再生,那便可升为妃。”

    林尽染柔声细语地回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不急,再等等看。”

    林尽染放下书卷,若有所思地望着雕窗外枝枝含苞待放的玉兰。

    “更何况,想俘获帝王的心,也未必就要用孩子。”

    花要开了。

    一年一度的春花宴就要到了。

    上一世,今年的这场春花宴上,林尽染与她前世的夫君出行赏花,正好在远处目睹萧泽险些被刺的混乱场景。

    这一世,林尽染要借此机会,在萧泽心中博出一席之位。

    ……

    与此同时,羽坤宫里。

    敬事房的李公公诚惶诚恐地跪在殿中。

    “婳妃娘娘恕罪。”

    “奴才绝无意冒犯娘娘,只是如今各宫妃嫔侍寝一事皆由皇后娘娘亲自掌管,每日绿头牌上的人选,全凭皇后娘娘裁定。”

    “奴才不过是替皇后娘娘传话办事的,实在无权做主。”

    “更何况,这侍寝翻牌子一事,皇后娘娘那是花样百出,今天一变,明天一变,早已不似之前端个牌子给皇上来选那么简单。”

    “这事儿,恕奴才无能,真没法插手。”

    “婳妃娘娘的月信既然已走,不妨去同皇后娘娘那里说一句。”

    “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夹在主子们之间行事,实在是左右为难,还请婳妃娘娘体恤奴才的不易。”

    婳妃没好气地冲李公公挥了下手,将人打发了出去。

    待李公公退下后,宫婢如烟一边给婳妃捶腿,一边慢声请示道:“娘娘,不若奴才去千禧宫走一趟,将娘娘月信已走一事告诉皇后娘娘。”

    婳妃冷哼了一声,眼神锐利如刀地瞪了一眼如烟。

    “把本宫当成什么了,为了侍寝,还得跟那病秧子摇尾乞怜不成?”

    她声调忽而轻扬。

    “皇上对本宫宠爱有加,就算没那绿头牌子,没有皇后的准允,皇上照样会来羽坤宫。”

    一双狐媚眼勾起浓浓的得意:“皇上自己若想来我这儿,皇后还敢说个不字?”

    “石头。”婳妃唤道。

    “今晚,命小厨房做些皇上爱吃的菜,然后去勤政殿传句话,就说本宫今夜备了好酒好菜,等着皇上一起来用晚膳。”

    太监小石头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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