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变戏法般拿出一根三围测量软尺,笑眯眯道:“请祝小姐起身,我帮你测量尺寸。”

    江筝合上手里的书本,十分配合地站起来让安东尼测量。

    测量的过程中,祝依依恰好回家,看到安东尼十分惊喜。

    “安东尼,你来的正好,我需要你帮我定做一件礼服。”

    她要定做一件漂亮的礼服,在下个礼拜星期六的年会上大杀四方。

    “这个……”安东尼有些为难地收起手里的软尺,尺子啪一声自动转回储藏盒里。

    “10天之内我怕是无法赶制出两套礼服。”

    安东尼对于礼服的设计和制作要求很严格。

    在刚才看到江筝的一瞬间,他已经有了灵感,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工作室制作。

    祝依依的目光立刻投向方晴。

    要知道,方晴的娘家是奢侈品品牌,和不少设计师都认识。

    以前的宴会都是方晴请设计师回家帮她定做礼服。

    没道理江筝回到家后,她就要把设计师让出来。

    没想到方晴只是微微一笑,客客气气道:“依依,这次宴会是幼安初次亮相,你先去找其他设计师吧。”

    这话让祝依依脸上的笑容僵住,攥紧拳头。

    过了好半晌,她才不情不愿地回答:“说的也对,还是妹妹比较重要。”

    她转身便蹭蹭蹭上楼了,把脚下的高跟踩得震天响,以此来表达不满。

    她的愤怒让准备打电话给其他设计师的方晴放下手机,淡然自若看着安东尼帮江筝做色彩测试。

    以前幼安没有找回来,她看着祝依依便想起江筝,所以对她有几分感情的倾注。

    如今幼安回来了,她自然要把所有的爱都给女儿。

    既然祝依依因为这一点小事生气了,那她也没必再帮她安排设计师了。

    祝依依怒气冲冲地上楼后,用力甩上门,抓起堆在床上的娃娃乱砸。

    凭什么祝幼安一回来,就抢走了她的一切!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祝依依没好气道。

    祝忆安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对上祝依依发红的眼眸:“依依姐,谁欺负你了?”

    是刚才他正在隔壁房间打游戏,听到祝依依用力甩门的声音便知道她不高兴,所以特地来安慰。

    “没有。”祝依依收起不高兴,用手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如此干巴巴的一句回应,让人觉得她更委屈了。

    祝忆安想到什么,跑到楼梯口顺着楼梯缝隙往下看,果然看到了江筝正在定做礼服。

    给她做礼服的人正是安东尼。

    祝忆安瞬间明白了祝依依为什么会不满。

    以前安东尼可是祝依依的专属设计师,现在却被江筝这厚脸皮的女人抢走了!

    祝忆安当机立断就要跑下去闹腾一番,却被一只手拉住,转头对上了祝依依的脸。

    “不要去。”祝依依苦笑着对他摇了摇头,“你才刚受完罚,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再次受罚。”

    上次祝忆安去找江筝的麻烦,被罚不准吃午饭和8000字的检讨,外加停用零用钱一个月。

    这一个月可把花钱大手大脚的祝忆安憋屈坏了。

    “不行!”祝忆安双眼冒火,“依依姐,你在我受罚的时候给我做饭,我不能看着你这么受欺负!”

    上次他受罚被饿得眼冒金星,是祝依依心里想着他,给他做了三明治。

    这份好,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祝依依看着他义愤填膺的神情,勾了勾嘴角。

    还真是蠢,一块外卖三明治就被收买了。

    但仅仅让祝忆安去找祝幼安闹一场,是消不了她心头火的。

    她要让她付出更多的代价!

    这样想着,祝依依继续劝祝忆安:“算了吧,我不想在年会之前惹事让爷爷不高兴。”

    “一件衣服而已,没关系的。”

    祝依依再三劝说,祝忆安才放弃找江筝麻烦的念头,但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

    在年会开始的三天前。

    安东尼成功设计出了为江筝量身打造的礼服裙。

    一套墨绿色抹胸长纱礼服,搭配一对造型夸张存在感极强的翡翠耳坠。

    江筝上身后,宛如绿野仙踪里走出来的美丽公主,整个人清冷高级,仙气飘飘。

    这是安东尼从江筝身上温婉的东方气质得到的灵感,将她的温柔和恬静发挥到了极致。

    方晴满意的合不拢嘴,忙前忙后为女儿整理裙摆:“真是太漂亮了,到时候绝对能惊艳四方。”

    “谢谢妈妈。”江筝撩动裙摆轻轻转动,纱裙上细碎的钻石发出布灵布灵的光彩,美轮美奂。

    她抿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宇间的郁气早就被幸福取代。

    这才是属于她的人生,美好、热烈、幸福,而不是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躲在二楼的祝依依冷冷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算计。

    “是你先抢走了我的一切,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早已经计划好要在年会上让江筝出丑了。

    江筝试完衣服后,便让衣服把佣人收进了衣帽间,等待年会的到来。

    华夏,a市。

    在这整整一个月里,警方陆陆续续在翠溪河中打捞到了其余的衣服碎片。

    其中胸口位置的布料上沾满了血液,足以证明江筝已经遇害。

    警察局。

    傅云笙跪在放着衣服碎片的解剖台前,双手握拳,低垂着头,眼里流出了绝望的泪水,心脏痛到了极致。

    在这一个月里,他不肯接受江筝离开的事实,不断给警方和手下施加压力,把整个a市翻了好几遍,却一直没找到江筝失踪的痕迹。

    最后,警方不愿意再注入多余警力,宣布江筝意外死亡,然后销户。

    “筝筝……”傅云笙一张嘴,泪珠滚滚从眼眶砸下,一颗又一颗划过下巴打湿了胸口。

    他神情悲痛欲绝,眼睛红得像快要沁出血来。

    颤着手慢慢将解剖台上的布料一块块拢进怀里,呼喊着江筝的名字。

    “筝筝…筝筝……筝筝……”

    “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就算警方宣布结案,那又如何?

    他会发动势力自己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答应过江筝,绝不会留她一个人!

    傅云笙一个人在解剖室待了很久很久,在出来时双眼除了有些发红,神情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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