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将大权都交给了这个刘嬷嬷,那明日,既然你我都是闲的,就可以去找之前收留我们的那位学医夫人,准备些银两报答她。”

    师鸢想起之前无条件帮助他们的那位医女,心中有些动容。

    回来这许多时日,还未曾登门拜访过。

    不要让别人觉得师家的儿女只是口头说说会报答,而不是实际行动之辈。

    “阿姐说的是,不如明日顺便去找人写一些雇佣告示吧。若是侯府之内雇佣,也太过显眼了。”师砚宁提醒道。

    师鸢一想,师砚宁考虑得确实周到一些。

    现在侯府内,还未分清哪些是敌人,哪些是自己人。

    将这些来应聘之人贸然安置到侯府再做选拔,怕是会被人使诈,混入一些不干净的人。

    如果在雇佣告示上不用侯府的名义,来应聘的人也干净一些。在外面选拔了再带回侯府应该更为稳妥。

    “不错,考虑得很周到。我们就这样办吧。”师鸢说。

    然后师鸢又向旁边站着的杏儿吩咐道:“杏儿,去取一百两白银,再备一辆马车,明日随我去一个地方。”

    “是,郡主。”

    杏儿走出房门后,厨房就送来了饭食。

    婢女进来将盘子摆上桌子时,师砚宁都惊呆了。

    整整四菜一汤,有酱肘子,红烧松鼠鱼,宫保鸡丁,肉沫烧豆腐,还有一个小鸡炖蘑菇。

    而每道菜的分量都恰到好处,两个人吃刚好能够。

    等到婢女摆完桌子退下,师砚宁趴在桌前,久久不能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今天怎么伙食开这么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前面那些食物他们可是吃了一顿又一顿的,吃不完就接着吃。

    他要照顾师鸢,没空说什么,师鸢也看起来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也就这样了。

    “那是当然。”

    师鸢双腿跨过凳子,然后坐下,递了筷子给同样刚坐下的师砚宁。

    “今日发卖了几个不听话的,侯府上下可都知道我喜欢吃新鲜的但不喜浪费了。”

    师砚宁不停夹着菜往嘴里送,嘴就没停过。时不时也给师鸢添些菜,他可是许久没吃到一顿正常饭菜了。

    “慢些吃,当心噎着。”

    师鸢表面上嫌弃,实际却把汤里那唯一的鸡腿儿夹到了师砚宁碗中。

    师砚宁盯着鸡腿,受宠若惊。他知道师鸢对他的看法也在慢慢改变,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他了。

    等到饭后,下人将碗筷都撤了下去。

    杏儿都回来了,但师砚宁还坐在她房里时,师鸢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到现在为止,师砚宁似乎都是睡的她床边的丫鬟床,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而她的贴身婢女杏儿则是睡她明月居内的一个丫鬟房内。

    但现在天色太晚了,也不好再兴师动众地收拾一个房间出来。只好再将就一晚。

    他们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两个人都睡不着。

    师鸢在想宅子里的事,师砚宁在想怎样把阿海弄进府里来的事儿。

    “砚宁,你喜欢什么样的院子。”师鸢问。

    对面沉默了片刻,然后答道:“我不挑的,住什么样的院子都可以,但我想和阿姐住一个院子。”

    侯府里现在上上下下几乎全是生人,就只剩下他们两姐弟相依为命。

    如果将师砚宁打发去别的院子,师鸢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先受不了。

    她太缺乏安全感了。

    杏儿虽然是她自己选的贴身丫鬟,但终究没有师砚宁这个亲弟弟来得亲切。

    重活一世后,她比以往更加渴望亲情,渴望和亲人待在一起。

    “那你就在这明月居里寻一间心仪的屋子,阿姐让人帮你收拾出来。”师鸢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师砚宁那边也没有说话,不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也是默认了师鸢的安排。

    第二日,天还未亮,师鸢和师砚宁就被杏儿从懵懂中唤醒。

    他们要去见救命恩人,为了不给恩人带来麻烦,只能选择早些行动。

    这个时候,奴婢下人们都还未起,不会有人跟踪的。

    师鸢与师砚宁很快收拾了一番,在杏儿的带领下从侯府的后门上了马车。

    马车出发时,天还未亮,等到了医女家门口时,天光已经大亮了。

    师砚宁先下车,然后杏儿抱着装着银钱的木盒下来,扶着师鸢下了马车。

    师鸢和师砚宁走到门口,用手叩了叩木门上的门环。

    “有人在吗?”杏儿配合着师鸢的敲门声,大声叫门。

    “有人在吗?”

    大约叫了五六声,师鸢和师砚宁都觉得今日怕是来的不巧,没人在家。

    本来几人都打算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就在这时,木门开了。

    开门的依旧是当初收留他们的那个医女,可除了穿着打扮未变,脸上已经布满愁容,几天不见眼见着憔悴老了许多。

    “是你们姐弟二人啊。”

    医女没有想到师鸢和师砚宁还会回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只是这份惊喜之色很快就不见了。

    她扶住门扉出了许久的神,才反应过来有客在门口该请进来坐坐。

    “你们进来吧。”医女邀请道。

    他们跟着医女走进堂屋,医女招呼他们坐下,然后给他们一人泡了一杯茶水,其中一杯倒水时还洒了出来。

    还是杏儿提醒着,医女才反应过来

    他们觉得医女有些心事,又不好过问别人家的事情,也就决定将谢礼给医女就离开这个地方。

    “咳咳!”

    直到竹帘后的卧房内传来男人的咳嗽声,心不在焉地医女就像箭似的冲了进去。

    期间,卧房内传来听不清晰的男女交谈声,而后就是医女抽噎的声音。

    师鸢与师砚宁对视一眼,直到医女家中是出了些问题。

    过了好些时候,医女才从里屋出来。眼下的泪水虽然已经擦干净了,但仍有红肿,看得出她是有多伤心。

    “让你们见笑了。”

    医女忍住情绪,笑着和怠慢了的客人赔礼道歉,然后拿了根凳子坐在桌子另外一边。

    为了确保这个问题是否与他们有关,师鸢决定还是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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