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离开后,外公和外婆往堂屋里看了眼。
“国柱,你刚才说,你请了许先生,你什么时候请的?”外公谨慎地问。
国柱伯伯看了看我们,如实回答:“昨天请的。”
外公有点儿惊讶,“昨天?难道你们昨天就知道女鬼会来你们家闹事?”
国柱伯伯有点儿迟疑,似乎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和我们说这件事。
这时,国梁叔叔正好从国柱伯伯家回来。
他看了看我,然后说:“大哥,柳叔他们不是外人,这件事没有必要瞒着他们,跟他们照实说就行了。”
大概是觉得国梁叔叔说的有道理,国柱伯伯点了点头。
“柳叔,你跟婶子和我们老头几十年的交情了,刚刚月月又救了国梁,于我们家有救命之恩,我们也就不瞒你们了。”
外公听出他这话有下文,没有出声催促,而是耐心地等着他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昨天下午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就大宝哥哥跟李爷爷在家。
后来,李爷爷突然喘不上气,大宝哥哥就跑去地里将他们都叫了回来。
可等他们赶到家的时候,李爷爷早已经没气了。
“虽说生老病死这是正常现象,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免不了有走的那天,但我们都觉得,大宝他爷爷的死有点不太对劲。”国柱伯伯脸色凝重地说道。
“柳叔你也知道的,大宝他爷爷一直身体健康,心脏和肺都很好,没什么毛病,不可能好端端的说喘不上气就喘不上气。”
“再来就是,我们检查过后发现,大宝他爷爷的脖子上有圈很淡的掐痕。虽然很淡,但看得出来是被人给掐的。咳!咳咳!我嘴巴干得很,国梁你继续往下说。”
刚才一阵忙活,好半天都没有喝水,国柱伯伯突然觉得口干,就让国梁叔叔接着他往后说。
国梁叔叔就道:“我们老头出事的时候,就只有大宝在家。他当时就蹲在堂屋门口玩,没发现有外人来过我家,而且他也不可能干出伤害长辈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事儿的的确确不是人干的。所以,我当时就到街上打了电话,请那个许先生再来我们家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上一辈的事,想来柳树跟婶子都有听说过。许先生上回来到我家,发现我家祖坟的封印确实有些弱了,但他已经做过加持,他说按道理那些封印至少还能再撑十年,不可能有脏东西从里面跑出来作乱,不过谨慎点也没有错。”
“许先生让我们按照正常流程操办丧事,再在家里的所有门窗上方都挂上柳条。这样一来,如果真的是脏东西作祟,脏东西也就进不了我们家,可以暂时保我们平安。至于其他的,等他来了以后再说。”
说着说着,国梁叔叔又将目光投向了我。
“这也是为什么,月月一开始说我们老头身上有女鬼的时候,我们不相信她的原因。”
外公和外婆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流淌着我看不懂的光。
国梁叔叔口中“上一辈的事”是什么事我不知道,什么封印、加持我也没有听懂。
但有一点我听懂了,同时心里生出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怪不得他们早先不相信我呢,原来是因为他们家挂了柳条。
不过,他们既然都已经在门窗上挂了柳条,那女鬼是怎么跑进去的?
是那位先生说了谎,柳条根本没有阻挡脏东西进屋的作用?
还是他们的柳条没有挂对?
我心里疑惑着,那厢外公又问:“那许先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到?今天能到吗?”
国梁叔叔说:“他说他今天会来,让我们就在家里等他。”
临近中午的太阳很晒,在太阳底下待上一会儿,身上就会热得冒汗。
见我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怕我辛苦,妈妈想将我手里的镜子接过去,被我摇头拒绝了。
“妈妈,你们太高了,你们举镜子的话,很难掌握角度,还是让我来吧。”
国梁叔叔往堂屋里面看了看,又瞧了瞧我,也说:“月月说的有道理,就让她来吧。素云姐,你放心,月月的恩情我们李家会牢记一辈子的,以后我跟桂芳会把她当成亲闺女一样看待。”
“国梁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妈妈话音刚落,我们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我回头瞧了眼,竟是来了两个陌生的男人。
当中一人瞧着跟我外公差不多的年纪,穿着身灰蓝色的道袍,头发用簪子固定在头顶挽成一个小髻,下巴上还蓄着几缕小胡子。
整个人就跟电视剧里的那些道长一样,瞧着仙风道骨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没有像电视里的道长一样戴着帽子。
另外一个男人则是要年轻许多,看着也就跟我妈妈的年纪差不多大。
他身形纤瘦,没有穿道袍,而是穿着一身浅色的宽松的练功服,袖口、腰间和脚踝的位置都用同色的缎带束紧,身上挎着个大大的布包,头发也是很利落的短发。
他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位年纪大一些的道长厉害,不过看着也是个有本事的。
他身上的气质我形容不出来,但跟国柱伯伯他们明显不一样,甚至跟我们村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其他叔叔伯伯们都不一样。
看到这两个陌生人,国柱伯伯和国梁叔叔就像看到了救星,快步迎了上去。
“许先生,你总算是来了。”
我眼里溢满了惊奇。
原来这个年轻的就是他们刚刚说的许先生,原来现实生活中的先生长这副样子。
他们要不说,我还以为那个穿着道袍,一副道士打扮的人才是先生。
不过,他要是先生,那位道长又是什么人?
他爸爸吗?
道长能有孩子?
就像是听到了我心里的疑问,要替我解惑一般,国柱伯伯问:“许先生,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许先生回答:“这位是我师父,你们称呼他为闫道长就行了。”
国柱伯伯当即冲着闫道长拱了拱手,“哦,原来是闫大师,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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