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回头往二叔家的方向瞧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这家人,就算现在我们跑去和他们说月月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说那个嘉嘉印堂发黑,让他们找人给看看,他们也不会信的,说不定还会说是我们见不得他们好,故意诅咒嘉嘉。”
外婆撇了下嘴,“确实,这家人就这么个德行,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不要干了。早几年前我就算看清楚了,这白正雄跟冯春梅,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算是证明了那句话,一个被窝里面睡不出来两种人。”
说着,外婆看了看妈妈,语气颇为愤愤不平。
“哪怕是现在,想起当年素云查出来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娃,那冯春梅让素云把胎打了的事,我都是一肚子火,恨不得扇她两个耳光。”
“还有,伺候素云坐月子的事她也好意思提,什么腰不好,什么使不得力,完全就是打胡乱说。她要真的腰不好,后面白文彬的媳妇坐月子的时候,她哪里来的力气忙前忙后?”
“说到底,她不就是嫌弃素云生的是个女娃,不是她想要抱的孙子嘛,那两个老东西,国家提倡生男生女都一样这么多年,他们是完全就没有听进去。”
“妈,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不要再提了,何况月月还在呢,这些事不要在她面前念叨。”妈妈温声温语地说道,好像一点也没有被外婆说的这些事影响心情。
“我这不是实在气不过吗?”外婆叹了口气,“说真的,就冯春梅这德行,尖酸又刻薄,贪财又无礼,我要早知道她当婆婆是这个样,当年文博就是把膝盖跪烂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
“妈,我是跟文博过日子,又不是跟他们两个老的过日子,重要的是文博对我怎么样,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妈妈的语声依旧平静。
外婆看了看妈妈,似乎是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话好,最后只摇了摇头。
我对他们说的以前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算起来,我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上次见他还是在我快要满三岁的时候。
再过半年,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我都快满五岁了。
我晃了晃妈妈的手,仰着头问她:“妈妈,你最近有跟爸爸打电话吗?爸爸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妈妈笑了笑,停下步子将我抱了起来,抱着我往前走。
“月月这是想爸爸了?”
我环住她的脖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想了,很想很想,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他要再不回来看我,他见到我都得不认识了。”
妈妈脸上带着笑意,“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你可是他的心肝宝贝。”
“因为我长高了呀,而且,村里的叔叔婶婶们不是常说女大十八变吗?”
“我虽然还没有满十八岁,没有变得很离谱,但也每年都在变化呀。”
“时间久了,和以前的差别就大了,爸爸见到我就不认识我了。”
妈妈笑得很开心,“你放心吧,你再怎么变你爸爸都不会不认识你的。”
我撇了撇嘴,对此表示怀疑。
“那他到底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嘛,今年还是明年?”
妈妈说:“你爸爸他今年应该是要回来一趟的,不过具体时间还没定。”
我心里一喜,“真的?妈妈你没有骗我?”
“妈妈骗你做什么?”妈妈脸上的笑意像春天的风一样温暖轻软。
“你爸爸说了,他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礼物,你可以好好地想想你要什么,等我下次和你爸爸通电话的时候,我好告诉他。”
我当即掰着手指头认真地数起来。
“我想要个玩偶,那种软乎乎的、毛茸茸的,长得很可爱的。我还想要个玩具琴,就像钢琴那样能发出声音的……”
我一连数了五种我很想要的礼物出来,直到我觉得差不多了,我才将手放下来。
“先就这么几样吧,至于其他的,爸爸想要给我买什么他自己看着挑吧。礼物嘛,全都我说了算就没有惊喜感了。”
妈妈抱着我笑,“你倒是一点都不跟你爸爸客气。”
我理所当然地回道:“他是我爸爸,我为什么要跟他客气?”
“是是是,回头我把你想要的都告诉你爸爸,让他给你买。”
去二叔家吃过满月酒后,原本酷热难耐的天气突然中止,天就像被人用刀捅了个窟窿似的,开始下起了暴雨。
眼看雨接连下了三天,都还没有停止的迹象,而河中的水位日渐上涨,河边地势低一些的良田已经被水淹没,外公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到哪天,再这么下下去,今年的稻子怕是要减产。”
外婆站在他旁边看了看天,摇头。
“想这些没用,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种事我们普通人管不了。”
外公自然也知道下雨这种事人控制不了,只能摇头叹气。
事实也真如外公担心的那样,暴雨又接连下了几天,到最后村里那条河上供人们通行的桥都给冲垮了,稻田更是被淹了大片。
等到第十天,暴雨才终于停止,太阳重新钻了出来,河里暴涨的水位慢慢退去。
村里的大人们愁云惨淡的,但对我们这些几岁大的孩子而言,一切跟暴雨前没什么两样,该吃还是吃,该玩还是玩。
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河水完全退去之前,我们被大人明令禁止,不能下河玩耍。
于是我们抓着石子,踢着沙包,然后边玩边等,等了差不多有五六天,暴雨后浑浊不堪的河水终于恢复到暴雨前的清澈模样。
“月月妹妹,走,我们去河边玩。”
这天下午,大宝哥哥他们如同从前一样,来到我家叫我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我看了看在窗下的桌前看书的妈妈,征求她的意见。
得了她的允许后,我这才提起家里的小畚箕,又拿了个装鱼的罐子,跟着大宝哥哥去了河边。
之前的暴雨太过厉害,有些河滩被上涨的河水冲得变了样,但大体跟从前还是差不多的。
来到从前我们熟悉的那片河滩,选定了适当的位置后,我跟大宝哥哥还有另外几个小伙伴就开始捉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暴雨将上游的鱼给冲了下来,今天的鱼和虾格外的多,也格外的容易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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