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去年好像没有这么热闹啊。”常安就如此说道。
“那是因为去年的生辰,常郎去喝酒了。”顾鲤此时就隐晦地掐了他一下,然后说道:“喝酒的时候就只有王郎君、高郎君这几个朋友在,能热闹到哪里去。”
常安此时就笑嘻嘻地牵起顾鲤的手,说道:“我知道,顾娘是想让我的生辰热热闹闹的,不然也不会提前就请来他们不是?”
“算常郎聪明。”顾鲤轻轻“哼”了一声。
随后常文孟也是拍了拍常安的肩膀,开口道:“永和啊,恭喜你及冠了。”
“多谢父亲。”常安此时也是温柔地笑笑,然后微微躬身。
常文孟此时就拿出了自己的盒子,说道:“今日是你及冠,虽然咱们大唐不兴那些及冠的繁琐礼仪,但是你该有的,为父不少你的。”
“打开看看吧。”
常安接过盒子,然后打开来,里面是一个金冠,自然是进贤冠了。而且这个进贤冠还和顾鲤送的那个不是同一种款式,是带有发簪固定的那种,顾鲤送的那个是直接套上去就能用的。
“谢父亲。”
常安把发冠交给怀琴拿去记录了之后,就说道:“诸位今日既然愿意给我家顾娘面子,来给我过生辰。我也不能辜负了各位的面子。”
“不如今日就留下,吃个晚饭吧。毕竟也是我的生辰,不请客吃饭自然也是说不过去了。”
“自无不可!”
到了晚上,常安和顾鲤都洗浴好了,坐在矮桌前休息。趁着这个时候,顾鲤就轻轻捏了捏常安的手,说道:“常郎,还记得今日我说的话吗?”
“什么话,今日顾娘可是说了不少话呢。”
“就是我说今晚的时候,给常郎办一个小小的及冠礼呀。”顾鲤笑道。
常安这才想起来,但是却又有些不解,问道:“但是这及冠礼如此繁琐,我们二人就在房间里,该如何进行呢?”
顾鲤此时就“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我说能做就能做,常郎就先看好吧!”
随后就在常安疑惑的目光下,顾鲤朝着门外喊道:“怀琴!真儿!拿着东西进来吧!”
收到了信号,房门就被打开了,随后怀琴和真儿就端着两盘糕点进来,放到了矮桌上,然后又取来了一盆清水。而顾鲤此时也是从梳妆台那里取来了常安的缁布冠和进贤冠,说道:
“将就些,晚上不好让伙房再做些鱼肉,便用些糕点来代替吧。”
说着,顾鲤就拉着常安坐正,使其正面对着糕点,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常郎。”
“嗯哼?”
“我们开始吧?”
常安点点头,顾鲤也就放下了进贤冠,拿起一把梳子,然后说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说着,就给常安象征性地梳了两下头,帮他把头发扎好,然后把缁布冠戴在了常安的头上。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随后顾鲤把手伸到了一旁的水盆里,简单盥洗了一番后,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发簪,插入了发冠中。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顾鲤此时把刚刚戴好的缁布冠给解了下来,并换上了常文孟送来的那个进贤冠。
“甘醴惟厚,嘉荐爱郎。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虽然说是用酒,但是却是以水代酒,让常安抿了一口后,就放了下来。此时她又拿起一块糕点,让常安轻轻地咬了一口。
见到常安走完了这些“迷你版”的冠礼后,顾鲤就笑着说道:“恭喜常郎,今日成人!”
说完,顾鲤就自顾自地鼓着掌。随后她就把手中那被咬了一小口的糕点衔在口中,洗净手后取下了常安头上的进贤冠。怀琴真儿为了不多“加班”,此时就自觉地把东西都撤走了。
待到自己头上的发冠被取了下来后,常安就迫不及待地直接贴到了顾鲤的面前。虽然说已经是夫妻了,被常安“突然袭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顾鲤还总是会被吓一跳。
这不,顾鲤整个人被吓得颤了一下,口中的“九九成”糕点也是被吓得掉下去了。常安此时眼疾手快,一把将糕点接住,然后重新放回了顾鲤的小嘴里。
顾鲤此时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可爱地看着常安。但是此时常安的鼻息已经扑到了自己的脸上,眼睛里别的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自己的夫君。
此时常安就直接靠上前去,咬住了糕点的另一边。顾鲤此时才明白常安的意思,笑了两声,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嘴里衔着一块糕点的原因,这两声笑就有些“哼哼”的意味。
常安抬起一只手,竖起三根手指,在顾鲤的眼前晃了两下。顾鲤点点头,常安的手指就开始一根一根地放下。待到三根手指全都放下之后,夫妻二人就一同用力,正好把糕点给咬开,一人一半。
小两口此时就都把各自的一半糕点吃进嘴里,然后两边的笑容都露了出来。然后常安此时就凑上前去,一把将顾鲤抱进怀里,贴着她那软乎乎的脸蛋。
把糕点吞下肚子里之后,常安又说了一句:“顾娘越来越软乎乎的了,蹭起来也好舒服啊。”
“哼哼,”顾鲤别过脸,亲了一口常安,然后说道:“我有好好吃饭的,应该是稍稍地胖上了那么一些吧,所以常郎蹭起来就感觉很舒服。”
“好喜欢,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能贴贴!”常安蹭着说道。
“哎呀!”顾鲤感觉到常安的动作有些重了些,轻轻地拍了拍常安的手,说道:“常郎等下再欺负我!我要去放东西啦。”
常安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顾鲤,放她去放东西,然后又十分留恋地说:“那顾娘快些去好不好?”
顾鲤笑着,从常安的怀里出去,快速地放完了东西后,就十分自觉地钻进常安的怀里坐好。顾鲤这个时候又开始掰手指头了,说道:
“我是长安二年七月生人,常郎是长安元年一月生人,现在开始我十八,常郎是二十”
“常郎又大我一岁了。”
常安笑着拨了拨顾鲤的脸蛋,然后说道:“准确来说,也才一年加六个月,哪里够两岁。”
“但是明面上就是这样的嘛。”顾鲤此时就嘟了嘟嘴,说道。
常安此时又像是察觉到顾鲤奇怪情绪,便问道:“怎么了,不就是虚长顾娘两岁吗?怎么感觉顾娘有些不开心了?”
“因为常郎长我两岁,是不是说日后常郎会老得比我快啊”顾鲤说道。
常安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常郎比我大,日后老得也肯定比我快的,而老得比我快就会”顾鲤说到后面,忽然就不说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常安笑着揉了揉顾鲤的脑袋,然后说道:“怎么可能,今日是我的生辰,顾娘不是很在意的吗?干嘛要说这样的话,多不好。”
“我又想多了”
常安亲了她一口,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开口道:“顾娘?”
“哎!”
“我可不可以问顾娘一个问题啊?”
顾鲤就点点头,两只手的手指就有些无处安放,一直动来动去。
“前几天顾娘忽然就赶我去书房读书,还专门派来了怀琴监督我,让我根本不能离开书房半步。”常安缓缓开口,问道:“是不是顾娘在那天起,就在筹备今天的事情啊?”
顾鲤的身子忽然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软了下去,然后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
然后常安就又问:“难道说,顾娘就是在这三四天不到的时间里,准备好了我的发冠、新袍子吗?”
顾鲤继续点头,说道:“这么短的时间里,袍子我一个人织不完,就叫了绮阿姊和琦阿妹来帮我一起织袍子。”
“也就是说?叫我去书房温习功课,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小秘密咯?”
“嗯”
常安此时就贴近顾鲤的脸蛋,带有一丝幽怨地与其说道:“顾娘啊顾娘。”
“唔”
“顾娘瞒我瞒得好惨啊。”
“是是为了惊喜嘛,我也是舍不得常郎的呀。毕竟是一个半时辰,我也好想好想常郎的说。”顾鲤的小手又开始紧张地绞在了一起。
常安此时眼珠子一转,然后问道:“那照这么说,我要去书房温习功课,是顾娘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但是现在我的生辰结束了,是不是就不用再每日去书房,温习那一个半时辰的功课了?”
“唔嗯!”顾鲤此时就摇起头,说道:“不行!”
“常郎生辰是结束了,但是春闱没有结束。所以说常郎还是需要去好好温习功课的!”
顾鲤义正言辞地说道。
“啊,不会吧!”
“但是有一点可以改变啊,”顾鲤此时就安慰似的拍了拍常安的手,说道:“我可以陪常郎温习功课,就像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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