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良性还是恶性?”
陈少安问道。
柳云姝一听这话,就意识到陈少安应该没骗人,这问题就颇为专业。
“良性。”
听完这些,陈少安再看向曹幼珊。
果然,颅骨的左侧,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瘤。
哪怕是良性的,这种肿瘤也会压迫神经,造成患者长期痛苦,可谓生不如死。
开颅手术,别说这个年代了,就是医学技术更加发达的后世,风险也很高。
不过对于陈少安来说,拥有“外科医生”这个角色卡片,他倒是有不小的把握。
“陈医生,您就死马当活马医,做那个什么开颅手术。
这要是给治死了,也是我曹某人命该如此,正好下去陪我那早逝的儿子去。”
躺在床上的曹幼珊说话了,声音不大,有些低沉,却带着笑对生死的豁达。
柳云姝却低声道:
“陈医生,你有几成把握?”
陈少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看病历单,还有x光片。
“外科医生”角色,开始在此时分析病因,制定手术方案,并且预测出手术成功几率。
半晌,陈少安才伸出一根手指。
“一成?”
柳云姝美目一瞪。
如果只有一成,那说什么也不能做这个手术了。
“我的意思是,十成。”
陈少安道。
曹幼珊咳嗽两声,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吹牛,还是真有十成把握。
可他不想再拖下去了,如今的他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止疼药的效果也越来越弱,不得不加大药量,才能勉强止住剧痛。
哪怕这年轻人只有一成把握,他也想尝试一下。
无非就是一死而已。
如今曹家有柳云姝这个好儿媳看管,他也算是死而无憾。
“云姝,让陈医生试一下吧,死在中国人手里,好过死在洋人手里。”
曹幼珊半开玩笑地说道。
对这位大佬的豁达心胸,陈少安倒是颇为敬佩。
“最好就这几天,我跟你说,需要准备什么手术工具和药品。”
陈少安这样说道。
“好,这些都不是问题。”
柳云姝心情也有些激动。
陈少安算了一下时间,手术定在三天后。
从后宅走出,柳云姝又和陈少安并肩行走。
再次切换成“外交官”卡片,两人又开始闲聊起来。
和之前一样,同陈少安说话,总能让柳云姝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下来。
原本冰冷的脸颊,也不时露出笑意来。
两人说了很多话,柳云姝甚至谈起自己的亡夫。
曹家的大少爷,天之骄子,却英年早逝。
当时风言风语甚多,都说是柳云姝克夫。
若不是曹幼珊力保,恐怕柳云姝早已被逐出曹家。
后来曹幼珊重疾之后,柳云姝又是如何临危受命,掌管曹家,一步步将生意做大。
将这些心事都说出来,柳云姝心情大好。
原本清冷淡漠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舒畅。
她并不知道怎么,便将这些心事,说给陈少安一个外人来听。
亦或者,正是因为陈少安是外人,这些心事才能畅所欲言,而不必有什么顾虑。
两人一直在这曹府之中,聊到夜深人静,陈少安看一眼手表,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我该走了,柳小姐。”
陈少安这样说道,心中想的却是,这小寡妇是不是看上自己了,拉着自己可劲儿唠嗑,说的我都快困了。
柳云姝这才注意到夜深,略带歉意道:
“抱歉,陈医生,每次见到你,我的话就总是太多。”
说到此处,她有些羞赧地咬一咬红唇,便吩咐下人,安排专车,送陈少安和小七回家。
打开房门,就是一股烟味儿。
看到陈少安身边的小七,陈京标急忙将香烟熄灭道:
“小七,可不能学标哥抽烟哦,不然打断你的腿。”
小七用清亮的声音道:“放心,标哥,我肯定不学你抽烟,我学你打架。”
陈京标哈哈一笑道:
“好,以后得空了,标哥教你八卦掌。”
送小七上楼,陈少安也点燃一根香烟。
“那些情报怎么说?”
“老金报上去了,老板很高兴,说情报非常有用,已经派人处理。”
说完,他掏出一个纸袋。
陈少安打开,点了点,三百法币,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老金又截留多少。
此时,陈京标道:
“老金说,德国和鬼子大使的那个事儿,你得找机会跟进一下。
那个情报很重要,也很值钱,奖励的话好说。”
陈少安自然清楚,眼下中日大战在即,谁知道鬼子要从德国进口什么武器?
可能是重炮?或者是虎式坦克?也可能是生化武器?
谁也说不准。
“值多少?”
陈少安问道。
“至少三百。”
陈京标道。
“也不多嘛!”
现在陈少安口袋是鼓起来了,对这三百法币,还真有些瞧不上。
“那是起步价,上不封顶啊。”
陈京标说着,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
他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一个月也才一百多,陈少安一条情报就几百块。
陈京标恨不得敲开陈少安的头盖骨,看看他脑子是怎么长得。
陈少安算了算,自己手里法币不少了,不过要抽空兑换成大洋。
毕竟战争爆发之后,这法币下跌的速度,比a股都快。
不过大洋还是硬通货,不管在日占区还是国统区都好使。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采买各种物资。
因为进入战争时期,大洋虽然还是硬通货,可再硬通都不如物资好用。
药品,粮食,生活用品等等,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不愁卖。
规划好这些,陈少安又写了一篇稿子,投送到信箱里面。
这一次他写的是《一代人》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第二天清晨,陈少安送小七上学之后,便搭乘黄包车,去了日租界。
安倍太郎早就在那里等候。
此时他穿着海军军官服,看军衔还是个中尉。
果然,这有个当国会议员的爹就是好,随随便便就是个中尉。
向陈少安鞠躬行礼,安倍太郎道:
“老师,您辛苦了。”
陈少安道:
“你不用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向我九十度鞠躬,搞得好像是在对我的遗像行礼。”
听到这话,安倍太郎恍然大悟,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谢谢老师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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