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彦行脑子有些迷茫。
但大概还是听懂了这些人正在用他进行某种试验。
“你们是什么人……”
他有些虚弱的喊道，声音嗡嗡嗡的不太清晰，还有一点回音，像是从旁边响起而非口腔中吐出。
“实验体恢复意识了。”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看到徐彦行说话，停下了交谈。
虽然戴着防护面罩。
但是从他的语气中依然能够感受到他似乎笑了一下，情绪很欢快，是一种做出成绩后的喜悦。
“我们是促进人类进步的科学家。”
“你可以叫我希格。”
“这是阿明。”
他指了指旁边的工作人员依次介绍道：“这是玄娘。”
“很高兴你能醒过来。”
“这样的话我们这场试验可以宣布彻底成功了，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希格高兴的说道。
“科学家……希格……阿明……玄娘……”
徐彦行艰难的转动眼珠子。
这几人穿着防护服，看不见长相。搜刮脑子里所有记忆，确认这三个名字同样陌生，从未在任何场合听到过。
至于科学家……
他只在书本上见过，听过顶尖势力至今也还保留有科学研究机构。
但草庙村是没有的。
村里大多数人都认为在灵异世界搞科学研究有点误入歧途。
他们猜测顶尖势力之所以保留科学相关研究部门，只是因为钱多资源多，在探索灵异的路上啥都尝试一下而已。
未必能取得成果。
虽然灵异与科学结合能够制造出许多有趣的东西，比如天虞古村制造的战舰在整个灵异世界都是赫赫有名的。
但是些战舰并不比纯粹的灵异物品强出多少。
只不过能多乘坐些人罢了。
这是灵异世界大部分人的普遍观点。
徐彦行也是抱有相同想法。
认为科学与灵异的结合属于性价比很差的路子，只适合钱多没地方烧的顶尖势力。
却没想到。
这里竟然会遇到几个自称科学家的人？
他们来自顶尖势力？
“你们放开我……我来自草庙村……我爸是草庙村集市的管理员……我舅舅是回风岭巡逻营统帅……我爷爷……”
“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们……放我离开……”
徐彦行自报家门。
想通过草庙村来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有一说一。
这种行为谈不上聪明，大多数情况下对方在知道你的身份后会直接噶了你。
绝不可能放你离开。
但是。
也不排除对方见你家业不小，产生了贪婪。
当然要杀你。
但是杀你之前，或许可以从你背后捞到一笔意外之财……
这种想法在灵异世界很常见。
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也只能赌一波。
然而。
站在床边的三人像是没有听见徐彦行的话一样，希格自顾自的跟同伴继续说道：“有些可惜，那个带小孩的男人没抓到。”
“那小姑娘很特殊。”
“虽然只是普通人，但是天生有一种非凡的直觉。”
“精神磁场对她有些失效。”
“除此之外，从琥珀号下来的人当中，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家伙也挣脱束缚成功逃跑。”
“有些让人惊讶。”
阿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每次抓捕实验体总会出一些问题，我早就习惯了。”
“研发部的那群人脑子像驴一样倔。”
“跟他们讲了好几次了，每次都说会提供升级版。结果每次修复bug以后都会牵扯出一大堆新的bug。”
“简直像是在骗经费。”
带小孩的男人？
李维么？
徐彦行见几人不理他，便开始试图分析这些人的对话。
听这对话。
他们抓了自己。
但是没有抓到李维和女儿。
“从花魁楼出来时应该一切正常，不正常是从遇到琥珀号副船长开始的。”
“我们试图伏击他。”
“但失败了，他突然消失不见……”
“不……不对……”
“我记忆中怎么会有袭击他的画面……只是这个画面很模糊……断断续续……就像是在回忆幼年时的情景……”
“但无论如何，问题应该出在码头上。”
“我和姚虎离开码头时，李维和他女儿突然不见了。”
“这样看来……”
“或许我的记忆出问题了，我们伏击过船长，但是被我忘掉了。中间遇到了什么事情，李维成功逃跑，我和姚虎没有跑掉……”
“姚虎……”
对了！
姚虎！
他突然想起与他一起逃入二楼，最后又钻入通风管的姚虎。在失去记忆之前，他们在管道的深处发现了姚虎的人脸皮。
“姚虎也被你们抓了？”
徐彦行艰难的开口问道，每说一个字都感觉很费劲。
有一种鬼压床时的艰难。
并且每一句话他都感觉不到是从嘴巴里吐出来的，而是从身边某个地方传过来。
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
他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姚虎？”
名叫玄娘的女性研究员听到这个问题后，注意力终于回到了徐彦行身上。
“是的……和我一起的同伴……”
徐彦行赶紧应道。
“哦，他啊，他在这里的。”玄娘伸手抓住手术台边的帘幕，轻轻一拉，顿时出现了另一张手术台。
手术台上没有人。
只有一颗被装在玻璃器皿中的人类脑组织。
大脑。
小脑。
脑干。
十分的完整。
脑组织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管子和传感器，四周安放着比自己周围更加复杂的仪器。
“这……这……”
徐彦行见到这颗脑组织，悚然而惊。
“我知道你很疑惑。”
“既然你已经清醒过来了，根据条理，你作为实验体，有权知道自己的处境。”
“也有权知道自己正在参与什么样的伟大项目。”
希格慢悠悠的说道。
“你刚才想的没错，从你们进入码头开始，其实就已经进入了我们制造的幻觉之中。”
“你们成功伏击了那名副船长和船员。”
“并击杀了他们。”
“但之后的所有记忆全是假的。”
“你和那名叫姚虎的同伴被我们选中带进了实验室。”
“我们为你们接续了记忆，模拟了真实场景。让你们能够身临其境，从而能够在虚幻场景中表现出各种情绪波动。”
“之后我们进一步引导你们。”
“让你们在虚假的场景中成功使用了灵异力量。”
“你看……”
“你和你的诡谲并不在一起。”
“但你依然能使用它。”
说着。
希格伸出手，将徐彦行捧了起来，转动了一个方向。
此时。
徐彦行终于发现了一直以来的违和感。
他并非失去了知觉，也并非是变成了植物人状态……
他脖子以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整个身体只剩下一颗插着十几根管子的头颅。
其中一根管子连接着旁边一座音响模样的设备。
而他的无头身体……
正静静躺在几米外的一座玻璃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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