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光头佬正准备离开大门,却被一只干枯的手臂抓住了身体。
他奋力挣扎。
想要挣脱身后的拉扯。
“滚开!”
“别过来!”
极度的恐惧与不甘让他脸色狰狞扭曲,伸出手死死的抓住门框,凄厉大喊道:“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我不想死……”
然而。
没有人回应他。
相反,徐彦行与记录员迅速离开门口,没有任何停留。
“啊——”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研究所一定会抓住你们,把你们切成小片做成标准,还会把你们在外面的所有朋友、亲人抓住关进实验室……”
他大声咒骂。
或惨白、或枯黑的手掌接二连三的从黑暗中伸出来。
肩膀。
手臂。
大腿。
脚踝。
……
很快手掌爬满了他整个身体。
“呜——”
惊恐的呜咽中,光头佬被拖进了黑暗里。他紧紧箍在门框上的手指划过玻璃,指甲抠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的徐彦行停下脚步。
回头看去。
研究所大厅内已是一片浓郁如墨的黑暗,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就算是β-20的感知也无法穿透那雾霾。
不过这黑暗似乎受到了某种束缚。
从大门开启到关闭,始终无法渗透出来一丝一毫。
这让徐彦行微微松了口气。
“这黑暗有点不太对劲……”旁边记录员也在观察大厅内的情况,有些皱眉道:“有点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份档案。”
“a-150”
“代号长寿老人。”
“那是什么?”徐彦行好奇问道。
按照之前从四楼青年那儿听来的信息,以a为代号的都是研究所里最可怕的邪物。
这次事件的起因就是a-99在六楼出了意外。
“资料上的照片是一名穿着黑色寿衣,满布皱纹,看上去死气沉沉的老人,就跟一具尸体似的。”记录员沉声说道。
“在他附近的人都会被他掠夺寿命。”
“遭到掠夺的人身体会迅速衰老腐朽,而a-150则会慢慢变成年轻人的模样。”
“这么厉害?”徐彦行惊道。
杀人容易。
减寿也不难。
你原本健健康康,现在被我下了诅咒,理论上也叫给你减了寿。
甚至。
让人衰落或者年轻。
在灵异圈也同样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但是。
掠夺寿命?
“寿命”是用来衡量时间或者生命力在身体上流逝或者增加的一种标尺,它就是一种概念化的东西。
这也能掠夺过来?
涉及这种能力的邪祟,可就不简单了。
“怪不得叫长寿老人。”徐彦行心说真要有那能力,这代号取得倒是很贴切。
“是的。”
记录员点点头。
“它在掠夺寿命会变开始变年轻,不过一段时间后又会开始苍老。但研究员始终没有弄明白它维持年轻状态的时长。”
“有时候杀死七八人可以维持一周。”
“有时候五六人就能持续十天。”
“研究员做了大量实验,甚至将实验体的年龄限制在相差不到一小时内,但依然会出现随机波动。”
灵异是不讲道理的。
研究所虽然弄清楚了一些问题,但大部分问题依然没有头绪。
互相之间自相矛盾都算好的。
有些事情根本无从着手。
做一百次重复试验得到一百种互相之间没有任何关联的结果这都是常有的事。
没点儿定力真会把人逼疯。
而庞大的资源消耗也只有顶尖势力才能承受。
“现在怎么办?”
“去哪?”
研究所的大门已经关闭,无论有多少邪祟都被锁在建筑里出不来,外面也没有安保人员,他们暂时已经安全。
站徐彦行的位置。
前面的研究所就是一栋十层楼高的长方形建筑。
除了挺大之外。
平平无奇。
而研究所外是一片草地,有点像高尔夫球场似的。再远的地方则是树林,不过树木稀稀拉拉的,不算茂密,也看不出危险。
不过……
十层大楼?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研究所地面有十层。”记录员抬头看了看楼顶,有些恍惚。
他被抓进研究所已经三十年了。
这三十年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栋建筑一步。
他以为一辈子都会待在里面,直到有一天犯错被降为实验体。被关进仓库当做厉鬼诱饵的时候,他其实有一种解脱感。
却不想。
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
在最不可能离开的时候竟然成功离开了这栋大楼。
“那不是很正常?电梯只能去九楼不代表研究所只有九楼,只多了一层已经有些出人预料了。”徐彦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现在不是纠结研究所有多少楼的时候。”
“多少楼跟我们都没关系了。”
“现在咱们得想想得往什么地方走,别刚出来就撞上安保人员又给抓回去了。”
他没什么感慨。
毕竟进来也就两三天而已。
现在只想赶紧跑得远远的,然后带着资料去古村寻求庇护。
妈的!
坐个船而已。
怎么就牵扯进这么些破事里来了?
真尼玛离谱!
“我记得……”记录员吸了口气,看向周围环境,开始回忆三十年前刚刚来到研究所时的场景:“我记得这是一座小岛。”
“下了船后经过沙滩,树林,然后就是这片草地。”
“我是从那边……”
他指了指建筑背后的方向。
“从研究所后面过来的,我清楚记得绕行的时候见到三楼有一扇窗户,窗户上有几个并排的人影在看我们。”
“当时以为是人,现在看来那其实是鬼。”
徐彦行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三楼,光秃秃的并没有窗口。
从他们角度看过去。
除了一楼和十楼之外的其他楼层都没有窗户。
“背面。”
记录员说道。
“那窗口在建筑背面。”
“好吧,那我们就按照你来时的路逆向而行,希望能逃出生天。”徐彦行耸了耸肩。
于是。
两人开始小心翼翼的往研究所背面的方向走去。
路上。
记录员突然开口道:“既然已经离开了研究所,无论是否能真正逃出去,都代表一次新生。我在进入研究所之前有一个名字。”
“刘泽。”
“我当年的名字叫刘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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