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穗岁打完人,心情颇好。
“皇上,你等等,我先去洗漱。”于穗岁说完往旁边的净室走去。
康熙心情舒畅,干脆起来,走到罗汉榻前,眉眼舒缓,本来以为她今天肯定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她连夜赶了回来。
一时间康熙只觉得自己心里胀胀的。
于穗岁简单的洗漱后就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兰雪赶紧去搬来薰笼,又叫宫女端了一叠帕子过来。
躺在躺椅上,兰雪动作麻利的撩起于穗岁的头发,轻柔的擦到半干,又将秀发放在薰笼上慢慢烘干。
康熙见她脸色疲惫,眉心微蹙,心疼道:“你怎么不在宫里住一晚,这来回奔波的,身体可还吃得消?”
于穗岁眯着眼,听得康熙的话,半掀开眼皮,摆手。
“我坐马车,那里就算是奔波了。”她主要是没有睡午觉,有点犯困。
康熙走过来,叫人端了个圆凳,坐在于穗岁身边,拉着她的手,眉眼缱绻,“朕知道你。”她就是这个性子,真的该说的时候,怎么也不说,那张嘴硬得跟鸭子嘴一样。
于穗岁迷惑,他知道什么?
不过不要紧,“皇上,你早些休息,明天还要早起。”本来想直接告状,不过现在的气氛,过于温情了,这个时候是不该说任何的扫兴的话的。
放在后边说也是一样的。
“朕刚刚睡了一觉,如今也不困,你回去可有受欺负?”康熙有点担心,他没跟着回去,宫里的人,没有一个善茬,也不知道她受没受欺负。
于穗岁睁开眼,侧过头,盯着康熙看了几眼,“皇上,你瞧着我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受了欺负的。”这个时间,梁九功早就将事情经过全部都告诉他了。
康熙:“朕怕你心里不舒服。”毓庆宫的事,胤礽当是主要责任,这自己的一宫都管理不好,看来他以后还要多读几年书。
于穗岁捏捏康熙的手,笑着道:“皇上,夜深人静,你该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等明日你下朝之后,我再跟你说。”她人没事,康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见着于穗岁关心自己,康熙心里一叹,她都这样了,还是念着他,不像宫里那一群白眼狼,心里熨贴极了,又坐在于穗岁身边等了她一会,等头发干了以后,俩人携手并肩去休息。
层层叠叠的帐幔垂下,梁九功并兰雪退了出去,俩人在廊下对视一眼,又各自分开。
梁九功心里装着事,这璟贵妃娘娘这般大闹皇宫,皇上的关注点,竟然只在璟贵妃娘娘有没有受委屈,他心里将璟贵妃的重要程度再次提升了一个度。
兰雪则是想着,今日梁总管帮着娘娘甚多,虽是皇上吩咐,但是她跟东白还得找个机会,给梁总管送点什么去。
次日,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窗头,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康熙上完朝都回来了。
见着于穗岁起来了,手里拿着的书也合上放在一边,脸上情不自禁的带着笑意。
“起了。”随意的话,康熙坐在榻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于穗岁打了个哈欠,嘟囔着,“皇上怎么这个时候在这?”不应该去上班了,他是007工作践行者。
康熙:“今天不忙,饿了吧。先过来吃早膳。”一边说,一边招手叫梁九功去传膳。
跟于穗岁在一起久了,康熙的饮食习惯也改得差不多了,以前那种早膳再是节俭,也要三十四个菜,如今变成了几个,他跟着于穗岁在一起,俩人一般是两荤四素再加一个汤,而且这个菜量也是够他们两个人吃完的程度。
完全没有以前的铺张浪费,想着于穗岁说的那话,谁能一口气吃几十个菜,即便都留给下边的人吃,可时间一过,冬日里冻成冰块,夏日里一放就要出味道。
宫女太监们吃饭都是定时定点的,哪里能那般刚刚好。
与其这样赏赐,还不如叫厨房单独的准备,也好吃个新鲜热乎的。
不一会罗汉榻上就换了一张大一点案几过来,上面摆着于穗岁最近喜爱的一些素菜,两碗白米粥。
于穗岁觉得自己是个碳水脑袋,这一定要吃碳水才会觉得自己吃饭了。
摆好膳食之后,梁九功跟兰雪他们就退了出去,这个时候,他们可以在旁边的耳房里将自己的早饭吃了。
康熙脸上表情愉悦,于穗岁吃了八分饱就放下了,端过旁边的豆浆,喝了大半杯下去后,才问,“皇上,要听我告状吗?”
康熙放下筷子,哈哈大笑两声,又喝了一口茶,伸手刮了刮于穗岁的鼻子,“你还告状,昨日璟贵妃可是在宫里耀武扬威,几个阿哥都挨了你的打,还有什么要告的。”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不过是几板子,她又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这都是一些皮肉伤,他那些儿子啊,也该紧紧皮了。
于穗岁又端过茶来漱口,叫了人将案几撤了下去,盘坐在榻上,叹道:“皇上,你这些个儿子真的是狼子野心写在脸上,可偏生手段都下作。”
要争皇位,去跟康熙争去跟康熙抢啊,着算计她来减少阻碍,少了她,不是一样还会有新的人上来。
她不是关键,关键是康熙啊。
康熙听着这话,很是赞同,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个儿子敢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来,他们连过来说的勇气都没有,私下里却是小动作不断。
“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康熙诚实道,他给了老四跟佟家更进一步的可能,结果没想到佟家还是两头下注,可见老四手段也就这样了。
老八那边,安亲王的势力没笼络不说,跟继后的钮祜禄氏家里倒是搭上了线,可惜那边也是个首鼠两端的。
于穗岁眼神一亮,附和道,“就是上不得台面,太子那点小心思我都看得清楚,皇上昨日是不是就知道了?”
康熙点头道:“自然,他羊质虎皮,不敢真的明刀明枪的上,只能借你之手,给他们提个醒。”他们这些个小手段,康熙根本不看在眼里。
朝堂之上的人,能站上去的人,哪一个不是剑戟森森,他们自以为自己是皇子阿哥,朝臣就天然的归顺尊敬他们,可他们也不想想,凭什么。
他们若不是皇子阿哥,若不是他的儿子,他们现在这个年纪,就是朝臣们手中的随意摆弄的无知小儿。
于穗岁:“皇上,四阿哥为人阴险,八阿哥奸诈,九阿哥看似重情重义,可对他额娘毫无孝心。”宜妃是真倒霉,生了这么个儿子。
康熙听得于穗岁提起宜妃,眼里闪过微光,“宜妃倒是受了无妄之灾。”不过也不打算推翻于穗岁的话,宜妃脑子蠢笨,没有她姐姐一半,可偏生喜欢跟她姐姐唱反调,只是她生得实在美丽。
当年的他依然是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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