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能保持沉默,分辩道:“儿臣自知私下拉拢瓜尔佳氏一族,惹了璟贵妃不满,可儿臣本就跟瓜尔佳氏一族是姻亲,其中关系本就是一体的。”
很好,太子殿下拉瓜尔佳氏下场,做垫背的事,成功叫于穗岁更加的生气了。
她看了一眼康熙的御案,见只上面除了一个紫檀的笔架外,就只剩两个玉石的镇纸,操起镇纸就往太子头上丢,本就受伤的额头又多了两条缝。
“太子殿下倒是巧舌如簧,可我瓜尔佳氏一族,历来只忠心皇上,太子殿下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弑父登基了。”于穗岁声音清朗,这殿中的其余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康熙见她气成这样,看太子殿下的眼神里闪过凌厉的目光,事到如今,他也只是嘴上知道错了,心里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是错的。
太子殿下心知自己的皇阿玛多疑,他不好,瓜尔佳氏一族也别想落得个好。
“胤礽,你太令朕失望了。”康熙说的很是冷淡,他原本有很多的话,想要跟他说,可是这一刻,那些话尽数的咽回了肚子里,他说了,胤礽也不会听。
太子听得这没有情绪波动的话,心里发颤,他知道皇阿玛这样是有放弃的想法,他了解皇阿玛,忙跪着往康熙跟前爬了十几步,泣不成声。
“儿子知错,请阿玛责罚。”说着几个响头哐哐地磕了下去,顿时额头肿了起来,混着鲜血,看着极其可怖。
于穗岁瞧着他这个样子,嘲讽道:“太子这会认错了,可这认错的心也不诚,这江南那边搂上来的银子,明知你皇阿玛国库空虚,宁愿分给一个外人,也不给你皇阿玛半个铜板。”
外人指的是索额图。
于穗岁这话,又将康熙那因太子殿下真心认错而有一丝心软的心给浇得更凉了。
是啊,胤礽将搂上来的银子分给了索额图,也没有孝敬他一星半点,哪怕是买点东西给他也没用。
小姑娘喜欢找他要这要那的,可是小姑娘也常常给他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大多数都是她花钱买来的原料,自己倒腾,再送来给他。
他的手串、佛珠、印章、还有一些小东西摆件之类的,她都是亲手做的。
用小姑娘的话说,他对她这么好,她的名分、地位都是他给的,东西也是他给的,她自己财力有限,只能做一些这些送给他。
可是小姑娘跟他从来都是有来有往的,用她的话说,就是人不能单方面的付出,没有回报,长此以往,俩人的关系必定受到影响。
康熙听出来小姑娘的言外之意,他也受用。
可换到太子这里来看,太子一心只索取,还觉不够。
太子真的恨于穗岁这一张嘴,恨皇阿玛为什么什么事都要跟她说,他这又不是光明正大赚的钱,他如何敢给皇阿玛送。
“阿玛,儿子知错。”太子殿下只能咬紧这一句话,他在读康熙对他的父子之情。
他在康熙心里的地位,他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凌驾于其他的兄弟之上。
于穗岁:“皇上,太子看起来挺诚信的,要不给他个机会,去宁古塔锻炼一下,带着索额图一起去,等锻炼好了,再召回来。”看太子紧紧攥住的双手,于穗岁继续道:“也不是不叫太子殿下回来,只是太子殿下从来不知民生艰辛,也不知道皇上您为此付出多少的心血,他一直在京城,在锦绣荣华的富贵堆里,去外边看看也好,以后有了教训,想来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于穗岁觉得太子殿下还是远离京城比较好,送去外边,康熙的人自己守着,吃吃苦也好。
康熙有些意动,他觉得小姑娘说的也在理,太子确实一直锦衣玉食的,不知民生多艰,这去体会一下百姓的生活,说不得身上的浮华之气也要去掉不少,等回来以后,心也就沉了下去。
太子殿下的舌尖都咬破了,一嘴的血腥味,他不能离开京城,不愿离开京城。
这世上的变数太多了,他一旦离开这里,他不一定还能回来。
太子再次声泪俱下,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以期望唤醒自己皇阿玛的那点尘封的父爱。
于穗岁:“皇上,这也不是一时就能做下的决定,太子头上的伤势越发的严重,还是请了太医过来看看,一切都等之后再说。”她要让太子最近都提心吊胆的。
康熙瞧出了于穗岁眼中的狡黠,想着太子的所作所为,点了点头,叫了梁九功进来,安排太子下去治疗去了。
等殿中只剩康熙跟于穗岁两个人时,康熙问:“你怎么想到要给曹、李两家和太子牵线的?”
他开始的时候还自信曹、李两家绝对不会背叛他,现在打脸有些痛。
于穗岁站起来,直接坐上了御案,道:“皇上,这人心最是禁不住考验的,皇上独宠我,这曹、李两家搜罗上来的美人,皇上弃之不顾,他们这样的人,惯是比别人多长几个脑子,这一想是不是皇上厌了他们。”
曹、李两家的荣耀系于康熙,这太子是未来的皇帝,那提前下注也不是不能,毕竟他们比起送别人家的女儿入皇上的后宫,更想送自己家的儿女进皇宫,生的阿哥皇子那更是好。
康熙也想过这些,只是觉得自己跟太子比,那肯定是自己会站在胜利一方,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看好太子给的承诺。
“那你怎么笃定太子会上钩?”康熙又问,他实在觉得太子这一回太蠢了。
于穗岁拿着康熙的朝珠在手里把玩,“皇上,太子现在是狗急跳墙,索大人的势力没有了,他必定要找新的人来替代,瓜尔佳氏一族不接茬,你说他能找上谁?”
当然是能抓住一点是一点,这江南经济发达,文风盛,推崇这孔孟之道,稍加引导,就是他很有力的助力。
曹、李两家在江南深耕这么多年,太子殿下岂能放过,那边又知道四、八阿哥之事,只会认为是皇上替太子除了竞争对手,只会觉得太子简在帝心。
康熙瞧着说这个事眉飞色舞的小姑娘,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好像又更了解小姑娘一点。
过了几日太子头上的那一把刀还是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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