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穗岁带着李璟在石桌那边坐下,祝余去泡了茶水来。
李璟以为是简单的白瓷,结果端上手时,才发现是甜白釉,温润的手感,她心沉了又沉。
只是还是高扬着脖子,试图居高临下的看着于穗岁,可她们之间是有身高差的,李璟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不到一米六。
“你为何蛊惑四爷?”李璟实在想不通,四爷为什么要放弃,要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修仙?
她穿越过来,可是到现在也不信真的能有人成仙得道。
四爷若是真的从此以后,不再理世俗,她要怎么办?
她以后要怎么办?
于穗岁对于李璟的指控,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蛊惑他,明明是他自己跟着来的,没人绑着他,也没人强迫他。”
李璟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如今京城里的人怎么说四爷,说他是个糊涂蛋,说他异想天开,说他是个”
说他是个借修仙之名,行龌蹉之事。
前朝皇帝修仙,养了多少的女子,才经血炼丹,如今四爷也要赴人家的前尘。
于穗岁拿着茶盖,漫不经心的刮着茶末,“别人说什么,与我何干?”这京城里的流言蜚语可是有她一臂之力。
四爷名声越烂越好。
李璟被于穗岁这话气到了,指着于穗岁的鼻子,“怎么不相干,你是四爷的妾室,若不是你进府,若不是你怂恿蛊惑四爷,他怎么可能来这里,怎么可能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她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她好想做点什么,可是她不敢,她不敢,她在这里对着于穗岁大喊大叫,已经是极限了。
她不敢的,不敢真的惹四爷生气。
“四爷都不在乎,你这么在乎,应该去他面前说啊。”于穗岁道,这样心疼这个男人,找她做什么,她又不会替她传达她的‘爱意’。
李璟大吼,“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为什么要进府,为什么要这样,你把四爷还我,还我啊!”她心里已经快要崩溃了,她的四爷,她的四爷啊。
四爷如今跟之前截然不同,简直是两个人。
“你还我啊。”李璟说得撕心裂肺的。
冬雪忙上前搂着李璟,给她顺气,这段时间,主子的情绪极其不对劲,可是她叫了府医过去,主子也不看,只一个人闷着,叫了二格格过去,主子也是几句话就将二格格打发了。
“舒穆禄格格,我主子怎么也是比你尊贵,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冬雪看李璟这绝望的样子,一时之间口不择言。
于穗岁挑眉,“没有我,也有其他人,这跟有什么关系,四爷自己的选择,你们这是柿子挑软的捏。”李璟不敢怪四爷,就来找她。
这狗咬吃死屎,跟它吃不吃狗粮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它的本性。
都说本性难移,这四爷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李璟自己不愿意承认现实。
李璟倒在冬雪的怀里,手还指着于穗岁,心里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她不会承认的,都是她们的错。
“若不是你,四爷不可能会到山上来,也不会成为京城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李璟嚷道。
她只是想要一切都回到以前,回到没有舒穆禄氏之前,四爷可以三心二意,可是她依旧是四爷心里最重的,如今她什么也没有了。
四爷没了,她要的也没了。
于穗岁翻了个白眼,“你少自欺欺人,自己以后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别什么事都怪我,这事你去找四爷去。”
李璟,不知道是重生还是穿越,但是都不该将希望全部的寄托在四爷的良心上。
四爷根本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就算有,那也不是对着她的。
当然,也不是对着她的。
李璟眼泪已经流干了,可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在哭,她整日整夜的睡不着,回忆着以前,看着于穗岁一脸无所谓的坐在这里,她心里更加的恨了。
明明她是这一切始作俑者,可却百般推脱。
“带着你们侧福晋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若是还有下一次,我就真的跟你们想的一样,去告状。”于穗岁原本是想探寻一下李璟是穿越还是重生的,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
四爷的后院,各路穿越女、重生女的重点战场,她那一瞬间的好奇心也散了。
祝余开了院门,这送客的姿态,她已经摆好了,李璟要面子,自然不肯在于穗岁这样的侮辱下,还留在这里。
来了一趟,把自己气得去了半条命。
人走后,祝余关好门,“格格,这李侧福晋感觉怎么不太对劲?”要说李侧福晋有多凶,那不至于。
可她这个脾气,看起来也不像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干掉福晋儿子的那个‘李侧福晋’。
于穗岁摊手,“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她可能失恋了?”不过是她的猜测,李璟应该是自己以为自己跟四爷是真心相爱。
是一对幸福的恋人,她出现破坏了这个感觉。
“哈?”祝余眨眨眼,然后不确定的道:“格格,你是说,李侧福晋跟话本子里那秀才跟小姐的故事那样?”
不是吧,这跟四爷是恋人?
开什么玩笑,这四爷是主子,李侧福晋是奴才,那个主子跟奴才谈情说爱的。
于穗岁不算确定的点点头,李璟没有多坏的心,可是却又一颗有点像恋爱脑的脑子。
祝余无了个大语,她实在不理解,要是说四爷跟福晋,她还信一点,毕竟这四福晋跟四爷在关系上,是夫妻关系,这相对来说要平等一点。
这李侧福晋,照着满人的规矩来说,是勉强能算作二房,可是,这也不对等啊,满人是家奴啊,这李侧福晋严格来算,是高级一点的家奴啊。
“吉光,她就是你的前人。”常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站在廊下,看着于穗岁道。
于穗岁经常被常安耳提面命的,都有了下意识,“知道,知道,绝对不会跟她一样。”
常安靠着柱子,“你最好说到做到,这仕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男人选择更多,女人的选择有限,又因为生儿育女,这一下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
当然,常安只是因为吉光修仙,才会说这些,不然他应该刚到底,而不选择成婚。
“懂懂懂!我保证!”于穗岁耳朵要起茧子了,不过也知道,这是常安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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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天,府里传来话说,老太太不行了,想要见于穗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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