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我可把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千万别让我失望。”杨鸿升对林世荣说道。
虽然他看着很镇定,仿佛能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实则心里已经慌到一批。
毕竟那可是十个亿啊!
要是输了这十个亿,他杨氏珠宝的流动资金都得大幅度缩水,这次赌石大会投的一些暗标都要作废。
“放心好了,杨老板,有我林世荣在,保你赢的。他要是拿其他料子,我还不敢保证。他拿这块狗屎料子,别说我了,就是一个三岁小孩都能赢他。等会直接数钱好了。”林世荣信心十足的说道。
“好,如果赌赢了,我给你百分之一的返点。”杨鸿升红光满面的说道。
林世荣的两张老脸也当即乐开了花。
十亿百分之一的返点就是一千万。
有这一千万,棺材本都够了。
这时他们的料子已经画好线了,因为料子有些大,重达几百公斤,林世荣就不亲自上手了,找了一个解石师傅来解,他在旁边亲自指点。
咔嚓咔嚓!
随着切石机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莫名的也跟着紧张起来,好似切割的是自己的原石似的。
陈阳这边把原石固定好后,也拿着一根粉笔画起线来了。
众人见此,都是一脸的无语。
“我说,小伙子,就你这块便便料子,还有必要画线吗?直接从中间来一刀就是。”有人摇头劝说道,觉得陈阳多此一举。
正常来说,垃圾料子都是一刀切的多,完全没有必要画线细切。
“是啊,费那劲干啥。再怎么画线,该出不了绿还是出不了绿。就等着输给杨老板十个亿吧。”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不屑的说道。
“周老板,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如果这块料子能出绿呢?如果赌涨了呢?”云霸天狠狠瞪了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一眼,回呛了一句,因为这家伙说话太难听了。
这个男子他认得,名叫周金福,创立的周氏珠宝是江南省仅次于杨氏珠宝的第二大珠宝商,也是个不差钱的主,云家的小小云氏珠宝远远不能比。
周氏珠宝本来和云氏珠宝有些合作,后来因为杨家一句话,就取消了和云氏珠宝的合作,反而暗中打压云氏珠宝,故意使绊子。
“这块料子要是能解出翡翠来,我把解出来的碎石吃了。”周金福一脸轻蔑的说道。
“好,大家都听到了吧,这块料子要是能解出翡翠来,周老板把碎石吃了。到时候谁踏马要是不吃,谁是孬种。”云霸天气急败坏的道,是动了真怒。
“行了,赶紧解吧。有些人啊,赌石半吊子水,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被人骗了,买了一块狗屎料子,却还不自知,当成宝贝一样。”周金福阴阳怪气的说道。
陈阳本来对周围人的议论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放在心上,但是这个周金福的话太难听了,就跟吃了便便似的,说出的话臭味熏天,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去你大爷的,爱看看,不爱看滚。我又没请你来看我切石,都是一群不请自来,闲得蛋疼的家伙。想吃翔自己吃去。”
即便对方是个大老板,他也绝不惯着,也不怕得罪人。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一个个的老脸通红,恨到牙根痒痒。
“你说什么?”
周金福更是眼眉一立,想对陈阳大打出手。
他好歹是个大老板,身家能有十几个亿,竟然当众被骂,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你爱看就看,不爱看就滚!少在这里逼逼叨叨的。我自己花钱买的原石,想怎么解,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再逼逼叨叨满口喷大粪,我抽你大嘴巴子信不信?”陈阳看着周金福,愤怒的道。
“你你你……,混账!”周金福差点气到背过去。
“周老板,真不是吓唬你,你要是再敢逼逼叨叨,我贤婿真敢抽你大嘴巴子。他不是一般人,是二般人。”云霸天对周金福说道,劝他适可而止。
“好好好,我就看你能解出什么绿来。”
周金福最终还是没敢太爆发,被骂了一通,也只能忍着。他心里打定主意,等陈阳赌垮了,他再狠狠的羞辱。
周围人不再议论,陈阳的耳根子都清静多了,随便画了几道线条后,启动解石机,自己操作了起来。
两百公斤的料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切割起来没有多难,但是里面翡翠玉肉多,分布复杂,陈阳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上手,将玉肉尽可能的一整的给解剖出来。
咔嚓咔嚓!
随着原石和切割锯片接触,一片片碎屑粉末飘扬了起来,噪音轰鸣。即便时刻喷水都不行,还会有扬尘,所以解石师傅们都戴着口罩,不然时间长了会得尘肺职业病。
这时,隔壁的解石机,突然传来咔一声闷响,还有一串火星四溅而出。
竟然是切割锯片的一个锯齿断掉了。
解石师傅赶紧把锯片抬了起来。
空转的解石机发出轰轰声,和切割的声音完全不同,围观者们还以为一刀出绿了呢,所以停下来不切了,顿时一阵骚动。
“大家都别急,淡定淡定,这一刀还没切开呢,只是锯片断了一个齿子,暂时停了下来。”有站在里面的围观者说道,看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我去,断了一个锯齿,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是啊,难道这块料子,要垮?”
“闭嘴,你们知道个毛线。锯齿断了是好兆头。你们知道锯齿为什么会断吗?因为切到硬东西了。翡翠是硬玉,比一般的石头都要硬。锯齿断了,说明切到翡翠上了。”
……
知道是锯齿断了,围观者们一阵议论道。
对于迷信的人来说,断了一个锯齿不是好兆头。
却也有人从科学的角度思考问题,得出了相反的结论。
“浇点水看看。”林世荣最先凑了上去,透过切开的缝隙对着里面看。
甭管别人怎么说,眼见才能为实。
他这一声吩咐,站在旁边的杨不凡连忙拿起一个水壶,对着切口喷了起来。林世荣则拿着一个小毛刷,把切口里面的碎屑清理出来。
待清理干净后,他又拿着手电筒,对着切口里面照了照。
就见到,他老人家的脸色很凝重。
“怎么样,林老,出绿了吗?”杨鸿升问道,这一刻脸上写满了焦急,无法再淡定了。
这一刀虽然没切开,但是也切了有二十公分深,如果一点绿都没有,说明这块料子堪忧啊。
而这块料子关乎甚大,除了本身的一千万成本外,还和很有对赌了十个亿。他只能赢,不能输。
否则即便杨家家大业大,输了这么多钱也是不能承受之重。
“没,没有看到绿。”
用强光手电盯着切口看了片刻,林世荣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根据他几十年的赌石经验,这第一刀划线的位置应该出绿才对的,看不到绿心中难免焦急。
“我靠,一千万的料子,切了这么深都没有绿,不会是垮了吧?”
“我就说了,锯齿断了不是什么好兆头。刚才谁特么还说是出翡翠的节奏,翡翠太硬了,把锯齿给搞断了。简直自欺欺人。”
“别乱说,毛料还没完全解开,一条切口说明不了问题,说不定换个位置就出绿了呢。”
……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中传出阵阵议论声,七嘴八舌说出各种见解,看垮者有之,看涨者也有之。
陈阳在旁边看着,心里一阵偷笑,心道他们的这块料子也就窗口位置有点绿,其他地方全是石头。这一刀别说没切开,就是切开了,也切不出一丝绿来。
他突然想到了那块三百八十万的毛料,和这块毛料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贴近皮壳的表层有一片翡翠,其他地方都是石头。
杨家买的这块料子是半赌,窗口出绿了,价值高达一千万。
陈阳买的那块料子是全赌,价格还算便宜,三百八十万。如果开个窗口的话,把那一块绿切出来,价值少说也能翻了十倍,乃至几十倍。
要知道,那块料子里面可是亚玻璃种的蓝水翡翠啊。
亚玻璃种无限接近于玻璃种,而蓝水翡翠又是一种稀珍翡翠,肯定会引得一众珠宝商疯抢。
本来陈阳不想坑人的,因为太败人品了,但是刚才周围的这些珠宝商们一个个的冷嘲热讽,让他心里窝火,在想着要不要坑他们一笔,让他们长长记性。
“好了,都别吵了,都给我闭嘴了,解石现在继续。”杨不凡黑着脸,大声喊了一嗓子。
然后,他让解石师傅下去,他来解。
解石师傅一脸苦笑的下去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有时候解垮了料子,也会被客户骂,说他们手气臭。
解了一半客人自己上手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杨不凡虽然年轻气盛,但是手握在解石机上,也微微抖了起来,显然刚才那个切口没出绿,让他对这块料子失去了不少的信心。
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把心一横,解石机的切割锯片对准刚才的切口,狠狠按压了下去,随着一阵剧烈的咔嚓咔嚓声响,整块毛料很快被一分为二。
顿时,一双双眼睛瞪大,一颗颗脑袋探了出去。
“唉……”
然后便是一阵叹息声传出。
所有人眼中就见到,毛料两边光滑的切面之上,一点绿意都没有,也不存在任何晶状物质,全是干巴巴的石头。
一瞬间,杨鸿升,杨不凡和林世荣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显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一千万的料子,怎么着也得出点绿吧,即便是狗屎绿,可现在只是干巴巴的石头,实在说不过去。
“不应该啊,这么好的表现,有松花有蟒纹,甚至窗口还出了一点绿,怎么切这么大一刀,里面没有绿呢?”
“在赌石界,没有什么不应该的,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显然窗口上的绿没有渗透进去,这块料子八成要垮了。”
“别说的这么绝对,说不定再来一刀就出绿了呢,毕竟这块料子这么大。杨老板,别气馁,继续切。”
“也是,这么大的料子,两三刀切不出翡翠都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有时候翡翠会在料子里偏居一隅,故意和人玩捉迷藏,要一切再切才能切到。”
……
众人一阵议论着道。
虽然还可以继续切,存在峰回路转的可能,但是明显的更多的人不看好这块料子了。
“林老,还是你来切吧。你选的这块料子,我切不好。”只切了一刀,杨不凡就闪了,把解石机让给林世荣。
林世荣的眼角狠狠抽搐,脸色铁青,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这块料子是他看好的,极力推崇,杨鸿升才买下来的。
而和陈阳对赌十个亿,他也有在背后加了一把劲。
如果赌输了,他不仅有责任,而且有很大的责任。所以此刻也是亚历山大。
“杨老板,你先别着急,我们的料子没出绿,那小子的料子不是也没出绿吗?即便垮了,也是他那块料子垮得多。我们不会输的。”林世荣对杨鸿升说道。
结果,他话音刚落,隔壁的解石机就传来咔一声闷响。
一块数十公斤重的石块被从原石上分离出来,翻滚着掉落到地面上。
解石机台面上的大块原石之上,现出一个清晰光滑的切面。
唰唰唰!
一双双眼睛瞪了过来。
“前面的,快看看出绿了吗?”
“好像……,没有绿。”
“真的吗?没有绿那我就放心了。”
……
人群中一阵骚动。
当一听说没出绿,许多人放下了心来。
比如那个刚才说出绿就吃掉碎石的周金福老板。
“我刚才怎么说的来着,这种垃圾料子要是能出绿,就见鬼了。”周金福看着陈阳,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激动个什么?叫个毛线啊?我们这块料子没出绿,他们那块料子不是也没出绿吗?这才第一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云霸天大嗓门道,对着周金福狠狠一瞪眼。
“那能一样吗?人家杨老板那块料子是半赌,窗口位置可以肯定有一点绿的。你这块料子就不同了,全赌,很可能切到最后一点绿都没有。而你们对赌是赌绿的,谁输谁赢还不是明摆的吗?”周金福冷笑着说道。
云霸天顿时脸色铁青,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人家周老板说的是事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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