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愿盯着程吟霜看了几秒,转身继续朝前,脚步也立刻加快,程吟霜怔了下连续两个大步,再次挡在了前面,眼中的狐疑与怒气显而易见。
“何先生,你这算什么意思?!”
“彭小姐,我没有任何意思,现在只想回去。”
“咏雪就明说了,我需要何先生的态度。”
“呵彭小姐,你都已经决定了,何某的意见就不重要吧。”
“嗯!何先生,你有话就直接讲,就算你要骂我,小女子也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必须讲真话!”
“没想到,彭小姐还挺有自尊心,这一点何某先前真没看出来。”
“别废话了!何先生,我必须要知道你的态度。因为,刺杀行动是我和你一起去执行,少了谁都不行!”
瞟了眼远处隐隐能看出壮健身形的渔民,游愿站到路边一棵柳树旁,程吟霜微微侧头瞅了两眼也凑近。
“彭小姐,这可是你让我讲的,何某的话未必好听。”
“你说!不管多难听,小女子也能听进去!”
“好彭小姐,何某实在很佩服你。如果换成我,绝对想不出这么妙的主意!”
“何先生,我知道,你是觉得咏雪心肠歹毒卑鄙无耻。”
“彭小姐,这可是你说的!”
“没关系!就算是何先生亲口这么说,小女子也不会在意。现在是特殊时期,不用非常手段,只怕行不通!”
“彭小姐倒是很坦然。”
“哼。为了党国,为了咱们团体,就算让咏雪干出更歹毒更无耻的事,咏雪也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说的好。不过,何某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彭小姐?”
“彭小姐,咱们边走边聊吧,一男一女站在这里太显眼。”
“咯。咱们俩说话,差点忘了基本的特工常识。何先生,请!”
“第一个问题,自卫一团现在是不是投靠了日本人和伪大道政府?”
二人并排而行,游愿稍稍走在内侧,眼角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远端。
“没有啊。姓罗的要做了汉奸,还会派咱们来收编?!”
外侧的程吟霜一脸俏皮,但瞟向游愿的眼神带着不屑。
“彭小姐别急。第二个问题,自卫一团现在是不是党国的敌人?”
游愿轻笑一声,继续平静地开口,瞟着约一百米外的几个背着鱼篓的精壮汉子,渐渐绷紧肌肉。
“何先生,你这都是什么问题?姓罗的要是党国的敌人,派咱们俩来就不是收编,而是收命!”
程吟霜的脸色瞬间一沉,笑容渐渐有点僵硬,不自禁握紧了双拳。
“呵呵。彭小姐,不用急,请听最后一个问题。他们既没做汉奸,也不是党国的敌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五十米外的精壮汉子面部轮廓越发清晰,同时目光中透着警觉。游愿眯起的双眼渐渐睁大,露出微笑。
“哈。何先生,原来你是想在中途打小女子一个埋伏。好,我也还是那句话,为了党国,为了咱们团体!”
瞥了眼游愿的和善笑容,程吟霜也将双拳慢慢松开,脸上同时出现两个小酒窝,娇美中更增三分艳彩!
“诶,妹子,景色不错啊。”
“是啊,何大哥,今天天气真好。”
游愿程吟霜和六名渔民打扮的精壮汉子擦肩而过,其中靠后的四名汉子在与前面两个微微侧头的同伴悄悄眼神交换后,同时由背着的鱼篓抽出匕首,转身向二人扑去。
“哎哟,姑奶奶正闲得发慌。”
“记住手下留情,要活口!”
“咯咯,放心,小女子有数!”
“咯嚓—呃!啊!”
双方隔着不过三四米,四个汉子都是眨眼即到,但随后四人眉头同时拧紧,这两个村民和渔家女打扮的青年男女先是灵巧地朝前连冲几步站定,转过身笑着看过来,身形又一晃到了四人面前,接着闷哼与惨叫响起。
“啪啪—啪啪”
“咯,还带着家伙呢。嗨!”
“留一个活口!你唉!”
“咯咯。谁想要咏雪的命,咏雪就一定先要他的命!”
游愿闪躲中连续掌击肘顶,将两个伪装成渔民的刺客打倒,瞟到程吟霜连续两脚将另外两名刺客踢倒,那两名刺客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没动,一人裤裆处渗出血迹,另一人嘴角有鲜血,同时身下大摊尿液与粪水。
四人身后的另外两名刺客猛地由鱼篓内抽出短枪,一边上前射击,一边靠近被打昏的同伴,游愿和程吟霜同时飞身跃向一旁的芦苇丛内。
当其中一名刺客稍稍接近右侧昏迷的同伴,从芦苇丛蹿出的程吟霜飞起一脚踢掉他的毛瑟短枪,细腰扭动转身一脚踢中这名刺客的胸口,刺客惨叫着一头栽倒在地再不动。
游愿也由芦苇丛闪出冲到另一名持枪刺客身后,刺客猛地侧身抬起枪口,只见程吟霜右手轻轻一挥,这名刺客喉头插了一把小刀,低嚎着栽倒在芦苇中,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就不动了。
接着程吟霜左手顺势一挥,挣扎着爬起的两名刺客喉头也插上小刀,重重地瘫倒。
二人刚走到一具尸体边俯下身,远处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游愿抬头看去,秦渊带着数名手持短枪的警卫中队团丁奔过来,更远处还有一大群拿着刀枪的团丁飞跑。
游愿又瞟了一眼程吟霜:“你出手也该收着点。抓个活口,也许我们能知道幕后是谁?”
程吟霜撇了下小嘴,带着俏皮笑容:“我哪知道,这几个家伙看着挺像回事,却这么不经打。再说,没有活口,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仔细察看着身边这具尸体,游愿侧过头一脸促狭表情:“彭小姐,我刚翻了翻尸体,这人身上没有任何刺青,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饰。那么,你来说一说,他们究竟是谁派的?”
程吟霜咬着嘴唇,眼睛紧紧盯着尸体:“无非就是三拨人。一、浦东宪兵队特高课的小岛俊夫,二、南汇保卫团第一中队的郭志东,最后就是自卫二团的牛勉。除了他们三个,别人既没有实力,更没有胆量敢惹罗奉为!”
游愿起身来到路中间的一具尸体旁:“你说郭志东?那可把对象怀疑错了!南汇保卫团的团长可是俞朝生,他还差不多。彭小姐,你认为这几个刺客具体又是谁派的?”
慢慢起身,程吟霜朝着来到近前的秦渊点头打了个招呼:“浦东宪兵队特高课首先排除。何先生,你看刺客的两把手枪,都是仿毛瑟1932的短枪,日本人不可能用这破玩意。”
“所以,幕后之人不是郭志东就是牛勉。你别忘了,罗奉为和这两人是有仇,而且还有利益之争。至于何先生把俞朝生当成怀疑对象,那才真是怀疑错了!他和罗奉为又没有什么仇怨,没必要派刺客!”
蹲下身子,游愿仔细察看着尸体的手掌,又掀起尸体衣衫察看:“郭志东不可能。你看这人后背有伤,明显是逃跑时被人打中。郭志东的一中队,听说打仗从来不要命。他的部下不会在后背中枪!”
“彭小姐,咱们还是先回镇上,把这件事和罗团长说一说,听听他的想法。秦队长,尸体让兄弟们先抬回团部。另外,这几天警戒力度要加强,多加几道暗哨。”
秦渊正指挥部下将几具尸体摆到路中间,听到一点头,又凑近低声问:“何先生,彭小姐,这,这到底咋回事?”
游愿程吟霜互相看了一眼,一齐低声回道:“目前不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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