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中那人沉默良久,方道:
“唉!不瞒先生,小女子所患之病叫做暗痱,实乃不治之症!我想子荣一定没有跟先生说清楚,倒是辛苦先生一趟了!”
那女子叹息道。
李玉闻言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暗痱,在《百草集》中也有记载,只不过也是将之称之为不治之症!但并不是说这种病就没治了,而是因为治疗这种病的药引确实极难得到!因为,这药引便是需要一滴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的精血!别说洪州,即便是他们的整个星球都没有听说过有龙出现!
李玉曾经甚至怀疑这那张药方只不过是用来骗人的罢了!不过,在《百草集》中却也记录了几张延缓病情进一步恶化的药方,但这要根据病人的病情来定。
当即躬身道:
“小姐此言差矣!天下没有什么不治之症!即便是暗痱,也非就没有了治疗的可能!小姐先让我看看再说如何?”
那女子闻言似乎一怔!良久方轻声道:
“依我看,不必麻烦先生了!所谓久病成医,我查遍了各种医药典籍,也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李玉一听,知道这女子对自己不太信任,只以为自己只是个江湖骗子而已!其实对于他来说,跟这女子毫无关系,即便是跟这花子荣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如果若是在平时,大概他会扭头就走,但今天不知怎么了,他虽知道了对方所言非虚,却仍是不想离开。
当即恭恭敬敬的道:
“医药典籍浩瀚如海,小姐虽博览群书,但总会有所遗漏。本人却是在一本残破的医书中看到过治疗暗痱的方法。只不过还需诊视一番,方可对症下药!”
屋内再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良久方听得那女子一声长叹道:
“唉…!既然如此,那李先生请进吧!”
那花子荣当即拉着李玉便想进入,却听得那女子说道:
“子荣,你就别进来了!”
那花子荣不由一愣!哀声道:
“姐姐!”
那女子似乎是不为所动,轻声道:
“傻孩子!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那花子荣仍想要继续哀求,却听那女子道:
“那你就带着李先生离开吧!”
花子荣一听,忙闭了嘴,乖乖的退至一旁。
李玉看了花子荣一眼,但见其眼神中露出悲苦的神色。他当即躬身道:
“在下冒昧!”
伸手推开木门迈步走入屋内。
一层白纱将整个房间隔为内外两个部分,外间陈设虽然简单,倒也显得清新雅致。只一桌一椅以及一排书架而已。桌子上摆放着一盆幽兰,正含苞待放,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透过那层轻纱,内间的情形隐约可见。陈设更为简单,只一张床,一把瑶琴而已!此时,一名女子瘫坐在那把瑶琴的后面,左右各有一名丫鬟站立两旁。
“李先生请稍坐!小女子行动不便,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那女子谦然道。
李玉忙躬身道:
“小姐无需客气!还是让在下先看看小姐的病情吧!”
“好吧!小兰、小菊,推我出去!”
李玉本想自己上前,但一想内间毕竟乃是小姐的闺房,多有不便。他自然也可以神念探视,但却又怕引起小姐不必要的误会。略一思索,遂阻止道:
“且慢!小姐既然移动不便,便留在那里好了!劳烦二位姐姐找一根线来即可!”
“你是说你可以悬丝诊脉?”
那小姐惊疑道。
“在下不才,略知一二!”
“实在抱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小兰,快去帮李先生找一根线来!”
那位小姐闻言,诚恳道。
李玉又那会什么悬丝诊脉?别说什么悬丝诊脉,即便是用手诊脉都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最终所依仗的还是神念!
见那小姐被自己这一句话给唬住,倒是显得有点心虚了!
那小兰当即找来一根长线,按照李玉的吩咐,一头拴住那位小姐的右手手腕,一头递给了李玉。
李玉接过线头,伸出大拇指及食指、中指捏住线头,煞有介事的闭上了双眼,嘴里嘟嘟囔囔,神念却已是飞出体外,直奔那位小姐而去!
当穿过轻纱,李玉不由得全身一阵抽搐!一张绝美,但显得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见李玉全身一颤!那双秀美的双眼所闪现的火花顿时熄灭,脸色恢复了平静,眼神露出淡然,甚至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种微笑,是对生命的蔑视,是对命运的嘲笑,看了让人尤为心痛!
李玉的神念越是在她的身上扫视,心中越发的显得难受,甚至有一种被堵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本以为依照她的年龄,不会严重到什么程度。但仔细查看下来,他发现她的身体的三分之二的肌肉都已经萎缩!这种趋势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腋下,很快就会蔓延到她的全身,最终吞噬她的生命!
李玉的心在不停的抽搐!按照她的状况,不出半年,她就将香消玉殒!即便是用了自己的药,也最多只能延长她的两三年的寿命罢了!
李玉平生第一次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羞耻,感到自责!
他可以看出她心境的平和与安宁,也正是她心中的那种平和与安宁才让他抓狂,让他心痛!
看着她,便犹如看到正在遭受暴风雨袭击的一朵娇艳的花朵,忍不住心中滋生出一种保护她的欲望!
他当即紧蹙双眉,搜肠刮肚,想要寻找一个延缓他生命的最佳方案。但,毕竟想来想去,都是《百草集》中现有的方子,而这些方子也最多只能延长她的三年的寿命而已!
见李玉久久不语,不停的用手掌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嘴里不停的嘟嘟囔囔。那位小姐反是笑着安慰他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李先生不必太过费心!”
李玉却是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阻止小姐暗痱的继续蔓延!一时之间直想的头疼欲裂,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他在一阵平和的琴声中醒来,发现自己坐到了那张椅子上。那平和的琴声让他安静下来,使的他纷乱的大脑平静下来。他当即深吸一口气,闭上自己的眼睛,盘膝坐到了地上。他仍然不愿意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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