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柳晓的父母从认识到结婚,一年后就有了他。那时候,他们家的条件,在南侍镇十里八乡是最好的。
柳晓的父亲是远近闻名的致富能手,颇有几分经济头脑,在江浙一带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回到家乡,盖了大瓦房。
她母亲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追求她的人有很多,就如南侍镇的镇长侯盛才,也曾是她的追求者。
在他们读书的时候,就一直拼命追求过她。可她并不喜欢这个人,甚至反感厌恶他。
她与柳晓的父亲一见钟情,柳晓父亲也对她情有独钟。九六年的时候,就有了柳晓。二零零二年时,柳晓又多了一个小妹妹。原本一家人应该幸福美满。可即使他们远离镇子,回到老家起了瓦房,但还是难逃厄运。
在柳晓九岁的那年,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父母离婚。他跟了父亲,妹妹跟了母亲。
自从父母离婚,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妈妈和妹妹。十八岁那年,他考上江城大学。而在这一年,父亲得病去世。
父亲的离世,让他消沉过一段时间。直到大学毕业,才从悲痛中走出。
父亲没有兄弟姐妹,爷爷奶奶也早就过世。而现在,他之所以回来,就是要到父亲坟山祭拜。顺便去寻找一下自己的母亲,为何要狠心抛下他和父亲。还有那个几岁就和她分开的亲妹妹,现在应该有二十一岁,不知现在过得如何?
他家住的这座村,因为地下煤层几乎被采空,没有了水源。村里大部分人家已经搬离,只剩下挨着他家不远的李耀武、村东李老三、村尾的李国庆几家。
李耀武和他父亲同龄,多少知道点他家的一些事。父亲生前,与他比较要好,必须先去找他。
自从父亲过世,他好多年没有回来。父亲埋葬的坟山大体方向他知道在哪里,但具体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柳晓的意识难以言说的悲伤,林朝东不断安抚也无法让他平静。林朝东买了不少礼物,到李耀武家拜访。
李耀武家里倒是兄弟姐妹众多,不过他们都搬迁到了其他地方。他和老伴选择留了下来。儿子在煤矿挖煤,女儿远嫁到翼省。
在李耀武家吃过饭后,他带着林朝东来到柳晓父亲的坟山。柳晓父亲的坟,已经被灌木杂草掩盖。原本李耀武准备用柴刀,将坟前杂草清除的,被林朝东抢了过来,他要亲自去清除。
“叔!已经麻烦你这么多,哪能再让您帮我做这事,您在边上歇着,我自己来!”
“你现在是我们这里的文曲星,是我们的骄傲。叔是粗人,干惯了这些。唉!你爸走得早,如果现在还活着,该多高兴,也能享享你的清福!”李耀武脸上尽是黯然。
林朝东脑海柳晓的意识仿佛在哭泣,林朝东忙引开话题:“叔!你知道我妈妈妹妹的情况吗?”
李耀武沉默了,半天没有吭声,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你妈和你妹妹在几年前就相继死了!”
这晴天霹雳,让柳晓的意识,在林朝东脑海痛苦呻吟。其实林朝东早就知道结果,不敢告诉他,让他自己来寻找真相。
“她们是怎么死的?我爸妈为什么离婚我都不知道!”
“我听人说,你妹妹是割腕自杀的,至于你妈就不知道了。你爸妈离婚这事,怕只有我知道,你爸只跟我私下说过。这事我以为永远会烂在肚子里,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你现在也是大人了。
在镇里的一次酒宴上,侯盛才给你爸做了个局。你爸喝醉酒,被安排到他姘头开的宾馆休息,结果稀里糊涂与她发生关系。
好像早有预谋,你爸他们被人举报到派出所,派出所把你爸给抓了。侯盛才的姘头诬告你爸强奸她,警察就没抓她,你爸百口难辩。
原本要判刑坐牢,你妈花光家里所有的积蓄,赔给那个女人,才取得她的谅解。没有去告你爸,只算是普通通奸案处理。
你爸回来后,和你妈什么都没说,就离婚了。你妈嫁给了隔壁镇,一个变电所的职工,从此就和她们断了联系。以后的情况就是你所知道的。”
“那个侯盛才还是我们镇的镇长吗?”
“没有了,他去了县里,好像是副县长!他那几个舅哥厉害。一个在市里政法机构上班,一个在公安局。即使最差的,也在县里土地管理所上班。”
林朝东没有再问,他将柳晓父亲的坟清理出来,那块墓碑也显露出来。
他用袋子装了一些土,准备带走。李耀武不解道:“柳晓娃子!你装这些土干啥?”
“我要去国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带这些土就没有那么想家了!”
“唉……!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多回来看看……!”
“叔,只要有时间我会回来的!”
“这几天,你就在我家吃住吧,你家那栋瓦房已经没办法住人了!我家的地方宽敞,回去我让你婶子将东边那间房子收拾出来!”
“谢谢叔,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准备去镇上!顺便打听一下我妈和我妹妹她们埋在哪!”
“晓娃子!以后你回来就直接来我们家,把那里当成你家就是!”
“嗯!我知道!”
林朝东说完,从身上掏出两沓现金,整整两万拍在李耀武的手上!
李耀武一惊,忙道:“你……你这是做啥?”
“叔!我身上只有这点现金了,您收下吧,别嫌少。这点钱是想让你帮我做点事!每年清明,麻烦您帮我烧点纸钱,和清理一下坟上的杂草!”
“可……可你也给的太多了!你又给我买了那么多礼物!”
“您就收着吧!说实话,以后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好了!我也该走了,叔您保重!”说完,林朝东拿起地上的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耀武拿着两沓崭新的红票子,直愣愣地看着柳晓离去的背影,视线一下就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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