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老这是?!”梅庄门口,凤以佳抬头看到从马上下来的一张猪头脸。
不可置信的再三辨认后,才认出是他那位极重视脸蛋的司徒家二哥。
发髻松松散散的歪到了一边,几根落下来的发丝调皮贴在了挂有血丝的脸上。
堪比现在国宝的两只黑眼圈,在白皙的脸蛋上显得越发突兀。
一身湛蓝色的袍子被撕开了几道口子,上面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菜叶汗和鸡蛋液。
在他身后挎下马的小诺,哭丧着脸也没好到哪里去。
得到消息,急步走出大门的梅香见到他这副尊容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风光月霁的翩翩少年郎何时有过这般狼狈的模样?
“嘶”湿布触碰到脸上,司徒逸冬忍不住歪嘴吸了一口气,反而牵扯到脸上的伤口,越的疼了起来。
梅香皱着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疼了?刚刚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疼呢?”
话虽说的狠厉,但手下的动作却不自觉的轻柔了不少。
透过肿胀的上下眼皮,司徒逸冬眯着眼,敏锐的捕捉到了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痛。
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虽然身上不时的发出阵阵疼痛,但是心底的甜蜜却压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温馨,柔情, 如缕缕阳光萦绕在两人身旁。
许久之后,在司徒逸冬留恋又略带遗憾的目光中,梅香给他处理好了脸上的伤。
来过梅庄的几户人家,或多或少的都在自己小院的屋间内留下了一些换洗衣物,以备不时之需。
司徒逸冬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他的放在这里的个人用品是几人之中最多的一位。
在上药之前,早已简单洗漱,换过了衣服,才敢出现在梅香面前。
倒了一碗白水递给他,梅香坐在了他的对面,双手安置于膝上,眼神定定的望着对面的少年。
没错,在梅香看来,他就一个二十岁不到还有些叛逆的高中生。
“说吧,在什么地方?跟谁?为什么?”
微微抬头,瞄了一眼一脸严肃的梅香,司徒逸冬委屈的撇了撇嘴,谁知再次扯到了脸上的伤口。
“嘶,疼疼疼”
眼见梅香坐在对面不为所动的样子,看来今天不给说清楚这关是过不了了。
司徒逸冬只好努力坐正了身子,小声开口道:“在来梅庄的路上。”
“具体位置?”
梅香短短的一声喝,某人浑身一机灵,本能的回道:“距离北城门半里的位置。”
“跟谁?”
“几个大娘。”
“啊?”闻言,梅香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紧接着被气笑了,“司徒逸冬,你出息了呀,这么大人了,跟几个大娘打群架。”
上上下下斜瞄了他几眼,颇有些不屑的继续说道:“而且,看样子还打输了???”
“谁说我输了??”只见某人像只踩到了尾巴的小狗,梗着脖子回叫。
“打赢了几个大娘,很光彩?很有男子汉英雄气概?要不要请父皇特意下道褒奖旨意,顺便宣告天下?”
梅香的声音不自觉的越来越高,脸上更是肉眼可见的被气红了,最后几个音节都有些发抖。
“不不不,不用。”
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从记事以来,梅香还是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在那一瞬间就像鞭炮一样,猛然间就被点着,嘭的一声,爆了!
待情绪稍稍平静了几许,梅香再次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为什么跟她们打架?”看司徒逸冬这副尊容,显然没有动用武力,单方面殴打对方。
还有点头脑和分寸,梅香的火气又降了一点儿。
“因为”
司徒逸冬后知后觉的红了脸,说话也磕巴了起来。
“说!”
“因为她们说你坏话,我实在忍不住了!”被梅香那一声吓得浑身一激灵,嘴边的话没过脑子就一股脑儿的溜了出来。
“我都忍了他们这么多天了,你现在被逼的都不敢在长公府见我们了,都躲到城外的山上了。”
“我去了八趟长公主府,一次都没见到你的面!!!”
突然,梅香心里涌上了阵阵感动,虽然这段时间窝在梅庄,确实是有事在忙。但内心里不是没有刻意逃避的念头存在。
坊间听到的那些话,以及美妇人的忠告还是影响了她。
“我怕你受到伤害,我”
司徒逸冬心一橫,直接不管不顾的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更怕你受到他们的影响,躲避我,不再见我,最后”
“最后不再要我,我会受不了的!这会比让我去死更要我的命!”
十七、八岁的少年,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说到动情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听完事情的始末,梅香心中忍不住也是酸涩一片,站起来,走到少年身前,轻抚他脸上的伤口,柔声问道:“还疼么?”
很快,梅庄的小酒坊在张家夫妇的不懈努力下,第一杯酒成功酿了出来。
还未等梅香高兴的择定日子邀大家前来品鉴的时候。坊间的八卦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迅速转变成为谣言,且越演越烈。
皓月二十七年五月旬休结束后的第一个早朝,终于有人忍不住的站了出来。
“臣有事奏请。”
“准。”
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大人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此大人向来以方正不阿著称于世,颇得满朝文武赞誉。
“启禀皇上,近日臣听闻长公主府有一年方四、五岁小童,唤皇后娘娘为母,不知可有此事?”
坐在高位的皇上,闻言暗自吸了一口气,自从第一次见面小十八那个孩子称呼皇后为“娘亲”时,他后来曾有意阻拦。
当时皇后是这么说的:“那个孩子四年前进府的时候,刚刚从一场大病中死里逃生,当时跪都跪不稳,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
“却在见到我的第一眼,执着的同香儿一样叫娘,这几年,无论梅影几兄妹怎么教就是死不改口。”
“我觉得这是上天赐与我们的缘份,如果无甚大碍的话,就由他去吧。仅仅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一个称呼罢了。”皇后的神色似怀念似感慨。
自此之后,皇上和几位长老,家主对此事便再也没有提出半个字的异议。
这段时间,见过小十八和皇后的人不少,听到那声“娘亲”的也不在少数。
本身就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儿,对此,皇上也没有打算隐瞒和遮掩。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这位老大人当场给提了出来。
皇上暗叹一口气,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呀,微微坐正了身子,沉声答道:“没错,确有此事。”
得到皇帝的亲口确认,站在下首的众朝臣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果然如此者有之,目瞪口呆者有之,不可思议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
老大人神情愣怔了一瞬,实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痛快的承认了,害他原先准备了几天的一番说辞失去了用武之地。
这时,另一位老大人借机站了出来:“既然小王子都这般年纪,总借住长公主府也不是回事儿,应该尽快迎回宫才对。”
一边说,下面的人一边悄悄的观察着皇上和各位老家主的表情,众人皆知,皇后和长公主在外十多几年,从未回过都城。
而皇帝也仅仅是在长公主年仅三岁的时候,由凤家主陪同去了趟刘州府,自此再也没远离过都城。
那么,这位小王爷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谁的种?难道皇后给皇帝戴了如此大的一顶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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